线也渐渐缓和下来,整个人心口狂跳,面色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控制不住的显出几分狰狞之色。
陶安南也被吓得够呛,看只是虚惊一场,身子这才松懈下来,视线无意间一扫,落在陶太后的护甲上,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母后……”
陶太后放在凤椅上的左手尾指护甲,竟然被硬生生的折断,如今尾指鲜血淋漓,看着格外的惊心。
陶安南这么一出声,陶太后才恍然觉出几分痛楚,视线落在自己尾指上,皱了皱眉头,抬了右手,止住身边李嬷嬷的动作,重新看向底下。
谢俶将手里的剑放入剑鞘,面沉如水,还没等众人放下心,就见他忽然拿了旁边净手铜盆,将里面的水全部倒在了躺在地上的洪维秦身上。
这一波算是将洪维秦彻底给泼醒了。
洪维秦睁开眼,看着谢处的眼神犹如看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身子不住地往后缩着,头顶的发被水淋的湿透,触感怪异,他后之后觉得伸手去摸,等发现自己头顶的头发被削走大半,更是大受打击,竟然在正殿上公然的痛哭出声。
众人瞧着不免唏嘘,洪大人平时多注重脸面的一个人,今日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可谢俶丝毫不为所动,冷眼瞧着他,目光悲悯无情。
“洪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可记住了。”
宋撷玉深深的瞧着站在洪维秦身边一脸杀气的谢俶一眼,心里一时分不清是恼怒多一点还是窝心更多一点。
视线没多在谢俶身上停留,冷冷的看向坐在地上的洪维秦,他一身狼狈坐在水汤里,“香”飘十里,模样疯癫。
只怕是实实在在被谢俶给吓惨了,这会儿没疯都算他有福气。
“还不快将洪大人给送去太医院?”
谢灵深吸一口气,冷着脸开腔。
安王和祁王也从这场闹剧里回过神来,彼此眼里都生了三分忌惮。
他们之所以如此放肆,便是算定了谢俶克制,不会真的与他们硬碰硬,来个鱼死网破。
可如今,群情激奋,战火蔓延到宋撷玉身上,一涉及到这位雍王妃,谢俶便像是一条疯狗,根本不给自己留后路,便是谢灵也镇不住他。
耍阴谋诡计,他们在行,但若是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他们还真不如谢俶能豁得出去,俗话说得好。
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谢俶如今便是那不要命的。
尽管先帝将玄甲军从谢俶手上拿走,可这玄甲军最后落到了司晋宇身上,跟在谢俶手上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这雍王没有谋反的念头,否则,以他的关系和人脉,如今坐在这帝位上的还真不一定会是谢灵。
毕竟十二岁上战场的,整个大禹还真只有他雍王一人,他那战功也是实打实出生入死,沐血杀敌拼出来的。
在边疆数十万的将士心里,他谢俶比军符管用。
若真是把谢俶给逼急了,他和祁王二人绝捞不到好果子吃。
安王正心惊时,就看谢俶视线凉飕飕扫了过来,身子顿时僵住,还不等他作出反应,就看谢俶跪了下去。
“臣一时冲动,乱了规矩,致使陛下受惊,请陛下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