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心里有谋算,却一直苦苦没有能与安王府攀上关系的法则,如今天赐良机,他若是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岂不是后悔终生?
但。
哪怕他已经做好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准备,可听到谢程的话还是难免寒心膈应。
这宅子是他手里最好的宅子,精挑细选而来,屋里的陈设也是他一咬牙从库房里搬出来的,都是他这么多年的珍藏,平时自己都不舍得用,如今为了以后的前程,悉数拿了出来。
可哪怕他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在谢程这世子眼里还是一文不值,甚至还显得小家子气。
程立眸色染上七分的嫉妒三分的不甘,凭什么不过是投胎投的好,便能轻易获得这些地位权势,还有荣华富贵,而他则需要步步为赢,小心再小心。
放在袖子里的手微不可察的攥紧,程立嘲讽一笑,谢程越是张狂,他反而越是高兴,毕竟若是真攀上了安王,日后只怕也能捞个藩王当当,毕竟是勤王之功……
想明白个中关节,程立脸上堆满了笑,眼里的阴郁一扫而空,语气十分大度随和:“安王不必介怀,世子心直口快,属下倒是觉得十分对胃口。”
程立这般会做人,谢程倒是高看他一眼,但还是不屑跟他绝交,自顾自地去打量这些屋子,不再为难于他。
安王上下环视了这宅子,眼底闪过一些嫌弃,可在开口时,语气半分没有显露情绪,客客气气的:“多谢程大人费心,他日定将谢礼送上门。”
程立笑得见牙不见眼,又是拍了好一阵的马屁。
安王不耐烦的和他应付着,片刻之后还是程立自己看出来门道,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等程立走后,安王坐了下来,手在梨花木的椅子把手上摩挲了下一双吊梢眼极其阴鸷狠毒,半晌突然提高了声调:“谢程,过来!”
谢程正在后院逗鱼,这屋子虽然破旧,但好在还算雅致,外面瞧不出来,可进到内园,在天井的院子里,竟然有一个极大的鱼缸,里面放了好几尾的小鱼,还算有几分雅趣。
他这边正来兴致,就听到安王语气不好,一时打了个激灵,不敢耽搁,连忙小跑过去。
到了安王近前,看他脸色不好,谢程安安分分的,不敢有半分小动作。
“父亲,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儿臣做的?”
看着谢程,安王眼里闪过些失望,怕他瞧出来,这才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听不出情绪:“为父近些日子要出京,京都还需要你帮忙遮掩一些。”
谢程一听这话顿时不淡定了,顾不得装鹌鹑:“父亲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京,这如今可是多事之秋,若是出了意外,咱们父子二人的陈算不就付诸东流了?”
这个时候出京,他一个人如何能应付得来?
安王看着他这副没有担当的样子就来气,猛的一拍桌子:“否则我将你叫来是为何?
程儿,你可得支楞起来,不可凡事都靠为父!”
谢程被他这么一吓,顿时不敢再开口,跪在地上安安分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