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在大厅坐了半个时辰,一直到五更天,这才安歇。
而此时的祁王也没歇下,手里抓着一串玉珠,眼睛半闭,轻拢慢捻,面色阴沉。
“所以,安王告病了?”
底下人一听这话,连忙回道:“安王前两天边突发恶疾,这两日大夫就没有停过,一个一个的,全往安王那边跑。”
不同于安王谢程那边,安王府没了后,安王谢程在程立安排的宅子里安顿,谢安这边,早些日子自己便在京里安置了一处宅子,祁王府没了,倒不需要费尽周章另行住处,径直到了庄园住下。
那跪在下面的侍卫将这些日子办的差事一件一件的说出来:“大半个京里的大夫都被安王请了过去,奴才去打听过了,那些大夫都说安王这一病来势汹汹,只怕连床都下不得,是急病。”
谢安这才放下一半的戒心,一个大夫还可以说话,可是京里这么多大夫,个个口供一致,这安完恐怕还真是生的重病。
可信归信,但心底到底有些不安,实在是安王这病来得太急太蹊跷。
他一向身子骨健朗,怎么会突然毫无症状的就得了重病。
他这位皇叔可不是善茬,心眼子多的很,就没有实诚的地方,他要是不防着点,只怕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派人在他们宅子外面守着,有任何异动,速速来与本王告知。”
谢安手中的珠子越捻越急。
眉头更是紧紧的皱着,脸上一片狠厉,惊疑不定。
“主子……”跪在下面的男人还想再劝,在他看来,实在没必要发挥如此大的精力守着,安王得病这事不会有假,而那位世子更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足为虑。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安一口打断:“让你去就去!”
他语气不好,显然是动了怒。
跪在下面的男人不敢再多说话,怕他把气都撒在他身上,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屋子里只剩下谢安一人,烛火暗淡,阴森古怪,他坐在木椅子上,一身青色的暗袍,整个人隐在暗处,跳跃的烛火使他身上阴暗交界十分明显。
心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手上的珠子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捻动,突兀的一下全数崩开来,珠子砸在地上,叮铃哐啷的声响十分清脆,大珠小珠落玉盘,相当的扎耳。
他终于睁开眼来,一双眼睛满是红血丝,让他瞧着十分可怖。
视线在地上散落的珠子上一扫而过,谢安半眯了眯眼,眼底一片不安。
这瞧着,怎么这么不详?
片刻之后,他才拔高了嗓子喊人:“来人,准备笔墨。”
腾地一下站起来,谢安面色阴鸷,印堂还黑着,不管安王是真病还是假病,他都得做两手准备。
扶着桌子喘着气,谢安眸子逐渐狠厉坚决,无论如何,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能阴沟里翻船,被安王父子给算计了!
很快便有伺候的,小跑着过来,麻利的干着活,很快纸张研好的墨都准备好,谢安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刻钟后才拿了信封将这信纸包了起来。
“送到淮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