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娴,深深瞥了玉淑一眼。
一行人很快便过去了梅云所在的偏院,宋撷玉一进去,发现屋内不止郎言在,谢俶也在,显然他比她更早知道这消息。
宋撷玉才跨过门槛,眸子撞进谢俶视线,一瞬间,犹如兜头被冷水一淋,将她的狂热瞬间浇熄。
逐渐失了血色,脸色苍白起来。
不对,一定哪里不对!梅云醒来是好事,可不论是郎言或是谢俶,脸上都看不到半点血色。
宋撷玉眸子放到身后的玉淑身上,她正垂着头,不自觉咬着下唇,视线紧紧的盯着鞋尖,几乎要将鞋尖给看出朵花来。
若说她对谢俶和郎言的心思不能把控上十分,那对玉淑这个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头,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她这幅模样,就代表着她方才话并没有说完,只说了半截,甚至更少。
也就是说,方才玉淑是报喜没报忧……
紧紧抿着唇,宋撷玉一张脸煞白如纸,凝神,随后一步一步,极缓慢极沉重往屏风后走。
若是刚刚玉娴还只是猜测,可如今,却已经是心沉到谷底,眼睫毛不安颤动,定了定神,这才连忙跟上宋撷玉。
要出事……
宋撷玉绕过屏风,走到近前,哪怕是心里早有预料,可看到床上情境时,还是忍不住恨红了眼。
先前在屏风后还不觉得,如今从屏风后绕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恶臭。
梅云正躺在床上,脸色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面粉,如死人一般,毫无生气,床边两个侍女蒙着白色纱巾,正处理着脏被。
听到动静,梅云偏头,看到是宋撷玉,反应了一瞬,眼里猛然间闪过痛苦之色,哑着嗓子,语气急促气弱,歇斯底里:“出去!都出去……”
宋撷玉被眼前这幕给镇住,一时没能反应,还是谢俶进来,扣着她手腕要将她拉出去。
顺着谢俶的力道,宋撷玉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直接摔倒在谢俶怀里。
下意识紧紧攥着谢俶胸前衣襟,宋撷玉眸光一点点碎裂开,黯淡下去。
究竟怎么回事?
那些畜牲究竟对梅云做了什么!
谢俶看她这模样,心头像是压抑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来气。
好半晌,他才将眸子里的血色压回去,语气一如往常,冷冷清清:“别待在这儿,别让她不自在……”
身后,梅云的嗓音像是坏掉的风车,嘶哑难听,绝望黯淡:“长乐……求你,出去吧……”
这一句话瞬间让宋撷玉破防,整个人泪如雨下,任由谢俶拽着她出了门。
梅云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什么时候这般低三下四畏畏缩缩的求过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多荒诞!
不过是用来骗人的假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都是些欺善怕恶的东西!那些恶人一个个过的舒心滋润,一心向善的却日日在苦海里挣扎……
既然老天无眼,那便掀翻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