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道:“父亲当日在叶府骂了叶雪岩什么,你可听见了?”
小仆跪在地上,哭诉道:“大老爷确实骂了几句,但小的记不清了,左右是说叶公子不懂礼数、配不上林大小姐之类。”
白嘉骞只觉得这事依旧与林瑶青有关,小仆敢这般回答,说明父亲可不是说了几句教训的话,应该是骂了脏话重话戳到了叶雪岩的痛处。
“都怪我,当时阿爹不想去,是我非缠着阿爹去的。”白嘉荷哭得两眼肿泡,“如果不是我,阿爹不会走的。阿爹!阿爹!”
小仆想了一会,又道:“大老爷确实与叶公子发生了口角,两人对骂了好一阵。但这事叶公子有错在先,哪有长辈来探望晚辈,晚辈还不见面的道理?不过那日叶公子满身通红像是喝醉了酒,兴许是喝糊涂了吧!大老爷走的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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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叶雪岩刺杀白静尧的消息彻底在锦凉城传开了。
有人担心忧虑,有人事不关己,有人等着看热闹,有人等着看笑话。偌大的锦凉,无一人站出来为叶雪岩仗义执言。
即便出身贵族,一旦成了没有爹娘的孩子,也便是这世间最孤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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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十五年三月廿二,夜牢。
申初当值的夜卫是叶家远亲,叶雪岚打点了好些银子,总算进了夜牢与兄长见了一面。
“大哥!”叶雪岚抓着铁栅栏朝牢内那块皮开肉绽的黑物喊道,“大哥,你还好吗?”
叶雪岩听见声音,艰难地抬起头,微弱道:“雪岚,你怎么来了?”
“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伯父之死可是有人陷害?”
看见弟弟满脸的焦急与关切,叶雪岩心底涌上一丝温情,他坦白道:“我也记不清了,只模糊的记得那日我好像正在家里喝酒,当我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站在大街上了,而且双手沾满了鲜血。我至今不知道自己如何杀了白静尧,也不知为何要杀他。但依现场证人所言白静尧确实为我所害。”
“大哥,你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就是拼死也要救你出去!”
叶雪岩摇了摇头,叹息道:“这道坎,我怕是过不去了。”
“大哥万莫灰心!爷爷走了,阿爹阿娘不在了,大哥便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大哥再走了弟弟该怎么办?”
叶雪岩苦笑着,“雪岚,我估计你也能猜到,这次白静尧恐怕只是个替死鬼,起因终究还在青儿的身上。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张彻是如何能操控我实施了这个计划的。但是雪岚啊,你千万不要责怪青儿。说到底是我技不如人,是我不如张彻狠心,也不如他有计谋。昨天我想了整整一夜,输了就是输了,败了就是败了,自古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
“大哥!”叶雪岚重重地锤了一下铁栅栏。
“雪岚,兄弟有难,必存其一。”叶雪岩的神色变得凝重,“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和雪芙。我杀了白静尧算是彻底得罪了白家,估计二伯和三伯不会保我。我最怕的就是会牵连到你们两个身上,害你们以后在叶家举步维艰。雪岚,你这次进来花了不少钱吧?以后不要再花这个冤枉钱了,把每一文钱都好好存着,以后过日子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记住,不要用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