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卓老爷言重了,”叶茂城陪笑道:“还请卓老爷子进府用茶,稍作歇息,慢慢听茂城禀报事情原委。”
“还慢慢道来!”卓恒孝吹着胡子,“我外孙岩儿都快死了!他可是我亲女儿的亲儿子!”
叶茂城忍着一串串骂声,心里暗戳戳地诅咒着三弟,都这时候了还不出来见客,害他一个人白白在这受罪。
卓恒孝两步上前揪起叶茂城的领子,“也不必喝茶了,还请二老爷在前面带路,老夫现在就要去见见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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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茂城带卓家一众人等来到蒋沛安处,互相介绍并说明卓家来意。蒋沛安礼貌配合,并亲自打着灯笼在前引领,直至夜牢地下三层。
昏暗阴冷牢房里尽是血气的腥臭,一个年轻白俊的卓家男子捂鼻道:“爷爷,这是什么鬼地方?”
蒋沛安打开牢锁,卓恒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昏花的老眼,面前这团血肉模糊的黑物竟然是自己的大外孙雪岩?他一把推开牢门,进去双手抚住叶雪岩的面庞,“岩儿,真的是你?”
他们家儿孙,无论是男是女,眉眼间都有些相像。即便叶雪岩的左眼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卓恒孝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这就是他的外孙儿!
“外公?”叶雪岩嗓音沙哑,“您怎么来了?还请外公见谅,恕岩儿不能行礼了。”
听到外孙虚弱的声音,卓恒孝怒斥道:“那帮狗杂碎,竟然敢如此虐待吾孙!看老夫出去不宰了他们!”
“外公万万不可!”叶雪岩急忙劝阻,可无奈说话太急体力不支,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卓恒孝轻抚外孙的胸膛,“别急别急,慢些说话!”
“咳咳!”缓了好一阵,叶雪岩才憋着粗气缓缓道:“外公不可!此乃锦凉,而非兴城,外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又无重兵,万万不可硬碰硬!”他喘了口气又道:“万事还需从长计议!”
“岩哥,你怕他们作甚?”跟在卓恒孝身后的年轻男子道,“咱家有人挺你!”
叶雪岩抬起模糊的视线望向外公背后,原来是舅家表弟卓尔隐。
“隐弟,你也来了。”叶雪岩问候。
卓尔隐比叶雪岩年幼一岁,脸面与叶家长房三兄妹都有些相似,站在一起一看便是一家人。他拍着胸脯道:“岩哥别怕!我和爷爷彻夜赶路,就是为了救你而来!”
叶雪岩望着外公全身的污泥,原来是赶了一夜的夜路前来救他。老人家一把年纪,怎么吃得消?听说前些日子母亲病重,外公已经大病了一次,现在又如此劳累,心底更是内疚不安,叶雪岩深受感动,羞愧道:“是岩儿不孝啊!岩儿不仅没能侍候左右,还劳累外公一把年纪为孙儿奔波!真是惭愧!”
卓恒孝老泪纵横,雪岩真是他的好孙儿,即便身陷危难还想着尽孝于长辈,他天性如此善良,怎会是杀人的凶徒?
“岩儿你放心,外公定会救你出去!你大舅虽然没来,可一旦你有什么情况,我立即书信一封,让你大舅来踏平夜牢也要把你救出去!”卓恒孝抚着叶雪岩脏乱的发丝,“岩儿,你伤势如何?还能撑得住吗?”
幸而昨夜月无影派了个医者替他诊治了一番,否则叶雪岩此刻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叶雪岩此时也不敢说太多令外公担忧的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岩儿,你且放宽了心,既然外公来了,一切交由外公处理。对了岩儿,你且说说,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卓恒孝坚定道:“外公相信,你绝对不是杀害白家人的真正凶手。”
“说起那日,我明明在家中喝酒,不知怎地忽然出现在大街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这中间的记忆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一丝一毫也没剩下。岩儿以前也喝醉过,绝无此种情况。”叶雪岩如实回答,“岩儿着实无辜,且实在无心杀害白家老爷,若外公能替孙儿洗清冤屈,孙儿感激不尽!”
祖孙二人聊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叶雪岩见叔父等人有些不耐,便叮嘱外祖父未尽事宜可回叶府找弟弟叶雪岚详谈。卓恒孝应下,握住外孙的手让他再委屈一阵,自己带着众人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