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苍天在上。”
“河神为鉴。”
“今有不肖子白氏。”
“不肖女甄氏。”
“狼狈通歼,罔顾人伦,特逐出家族,刑浸竹笼罚。”两位族长合声念完最后一句话,俯身再拜了三拜。
众人皆是沉默寡言,呼啸的风声与河水奔腾拍岸之声清晰可闻。
大管家张德顺与白崇山带着族人运来竹笼,同时甄姨娘和白大厨也被麻绳捆住胳膊押了过来。
惯常只能站在后面的妾室们如今都被安排到了靠前的位置,仿佛这次行刑就是专门用来警示她们的一般。其余老老少少皆肃穆凝视,只等行刑开始。
张家这边用着的是由竹篾扎成的圆柱形旧竹笼,网状竹篾脏兮兮的,隐约还粘着臭烘烘的干结粪便。竹笼一端开口,张家的几个族人将网口开得很大,然后套进甄姨娘的头上,待整个人都装进去之后再推倒,最后在开口端用绳索绑紧。
白家那边的竹笼干净些,规格也更大一些,白大厨被塞进去之后,同样是开口处捆上绳索,两人各自被各家的族人吊了起来,放进河里淹浸。
“啊!”
“呼!”
河水颇为湍急,一阵气泡的咕噜声后,原本已坦然接受的一对男女当真才开始害怕起来,纷纷惊呼着求饶:“啊啊!族长饶命啊!”
“呜呜,放过小的这一次吧!”
“啊啊!族长饶命啊!”
“救命呀!”
竹笼被浸入河水中,族人们合力稍稍抬出,仅头部露出水面,再浸入河中,并按此程序反复折磨。
河边看热闹的渔夫停下手上的活计,靠在一起指指点点。
石岸洗衣的女子们也围上前来,捂着唇嬉笑。
个别男丁小仆更是调笑白大厨一辈子杀猪宰羊,最后自己被关进了猪笼里。
众人事不关己,只笑他人。
起起浮浮的白大厨一连呛了好几口水,生与死的间隙之间,他忽而想起装晕一事,于是数着次数再浸了三轮,便闭上眼睛纹丝不动了。
白家族人见势,便不再折磨于他,而是把白大厨当“尸体”对待,将他拖至一旁不再理会,继续观看张家这边行刑。
张勋是铁了心动真格的教育族人,次次浸得狠厉。
蓬头散发的甄氏被河水灌呛的面目狰狞,如同女鬼一般可怖,她哑着嗓子嘶喊着,声音逐渐变得撕心裂肺。
张家二老爷张嵘和夫人袁氏对望了一眼,各自叹息。
一众小妾们有的吓得捂住了眼睛,有的用手帕掩着嘴唇哭泣了起来,有的傻傻立在原处。她们万万没想到甄姨娘当真受此刑罚,若是个小丫鬟小女奴也就罢了,甄姨娘毕竟是个入府十几年的老人啊,也是有丫鬟伺候锦衣玉食的半个主人了,没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场。族长又安排她们站前观看,不就是要暗示她们敢逾矩就以此论处么?
林瑶青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她虽是一个习武之人,生死对她而言并不可怕,可她怕就怕这种羞辱至极的死法。不知怎地,林瑶青看见甄姨娘的脸,却变成了自己的脸。仿佛今天行刑的不是甄姨娘,而是她自己。
右脚有些发软,林瑶青稍稍倾斜了一下身体。
张彻似是发觉了她的异样,伸开手臂将她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