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林修派人在百里坡搭建了焚烧台子,就近挖置坟位,同时聘请了刻碑的师傅,连夜搬运石料准备为逝者刻碑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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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回家后先特地换了衣服,清洁沐浴之后才敢回到竹园。
孤身一人在妻子的卧房前站了许久,张彻怕身上沾染了病气传给她们母子俩个,最后还是扭头去了书房。
其实林瑶青这一夜依旧睡得不安稳,张家内部依令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吵吵嚷嚷地闹了许久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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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洋洋洒洒地又下了一夜,天亮之后林瑶青穿衣走到院中,望着丈夫即将离开的背影呼声道:“等一下!”
张彻转过身,望着妻子又悄悄后退了半步,他伸臂阻隔道:“你别过来,我这几天常在外面走动,身上恐有病气,莫要沾染给你。”
林瑶青咬住下唇,望着丈夫不知如何开口。她默了半晌,才轻声叮嘱道:“你小心些,此疫凶险,莫要大意。”
风雪之中,张彻眼睛开始泛酸。夫妻九月有余,这或许还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关怀他。
张彻唇角微勾:“你放心,我尽早回来陪你。”
林瑶青又道:“我听说那病气会过人,你不要乱碰,外面多罩些衣料,手指眼睛也要护住。”
“好。”张彻眼圈微红的点点头。
“锦凉城要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林瑶青抚着孕肚,“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嗯,你安心在家等我,不要出竹园。”说完,眼泪在眼眶翻涌打转就要溢出,张彻怕在妻子面前落泪有损英勇形象,慌忙调转方向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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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们再度会面,经昨夜内查,发现本家主宅只寻出个别病例,但旁系和远系的族人倒有一些发病的,悉数被清查了出来关到了一处。
一夜卫忽然来报,说昨夜领头闹事的十几个人全部被暗害了,不知是何人所为。
在场众人无一承认,纷纷表示纳闷。
但此事一出,其他城民暂且无人再敢出头胡闹,只围在百里坡附近观望形势变化。
林修请来老翁老妇戴着面具扮演傩翁傩母,挥动着手中戈盾领舞唱响了逐疫歌:“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肌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后者为粮。”
困居于城内的得道高僧开坛做法,各大家族献出各家患病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火葬而亡。
随后,各家将各自的族人掩埋在挖好的坟坑中,并当场竖立了坟碑,以供后人祭拜。
林修站在高处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慷慨陈词,他阐明城内危局,劝全城的患者晓明大义,为了锦凉城的未来而牺牲,争取能尽早阻断怡情,保全城中万千人口的性命。
除却好言规劝,林修还施以利诱,他当众保证每一户送出病患的家庭都可以从四大家族处领到三斛粮食。等疫情结束运进新粮后,另有五斛新米奉送。
不过一天一夜的时光,城民们先是遭遇到强硬烧杀,再是各族族长、门长挨家苦心游说,又是送米送面,末了已经无人再敢抗衡,纷纷低下了头。
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既然此病无药可医,幸存下来的人总还要继续生活,总不能真的永远关闭城门害整个城池的人全部病死饿死。
最后,大部分城民还是接纳了林修的意见,交出自家患病亲属后去旁边领了粮食。
不过平民和奴隶所领的米面略有不同。平民领的是品相较好的存粮,而奴隶则是品相较差的陈粮。大家发现后也未多说什么,各自排队为亲属准备墓志铭以及其他身后之事。
再过了一天一夜,绝大多数患者已经火化,还剩小部分不愿火化赴死的的偷偷躲了起来。
屈眠和姜婡分成两队,挨家挨户的清查可疑人员。
最终再经两轮排查完毕,所有患者全部清零,相关器物一律焚烧,人牛疫终于得以控制,锦凉城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