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写那么嚣张做什么。”
易青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野枝一抖,第一个反应是要把字擦了。但看都看到了,再多余做就是欲盖弥彰。
他搓了搓食指,若无其事回到椅子上:“小叔,你真的每天都是最后一个吃饭的。”
闻言,易青巍披着大褂向他作一揖:“久等。”
宋野枝闲闲掀开饭盒的盖子,问:“又看金庸了是不是。”
易青巍走近,问:“偷我巧克力吃了是不是。”
宋野枝闭紧了嘴,而后嘬尖薄唇,张开浅浅一条缝说:“你怎么知道?”
易青巍笑忍俊不禁,掐他下巴。
“不关你嘴的事儿,纸你丢桌上了。”实在过于可爱,他又说一句,“傻子。”
宋野枝也笑,眼睛也成浅浅一条缝。
“今天有没有什么计划?”
“做了一早上的作业。”
“对,寒假作业完了吗,马上开学了。”
“放假没多久就写完了。”
宋野枝开饭盒时,没控好力,汁水弹到衣领上。他低头去看,完全浸透了,没有拯救的机会。
“完了,爷爷看到又要唠叨我。”
“爷爷看到?你今天就回家?”
“明天回,不过今天应该要在胡同睡。”宋野枝说,“下午爷爷和易爷爷约着去冬钓,非要带上我,让我去给他们画画。去年就想拉我,今年没躲过。”
“自从放假就没出去玩儿过?”
“没有。”
离了赵欢与,宋野枝的发条就没人拧。
“那怪不得宋叔,谁遇着了都想拉你。”
易青巍想了想。
“你是不是和周也善吵架了?”
宋野枝精神一振,问:“为什么?”
那就是了。
易青巍顿时很奇怪,或者说,他一直很奇怪,很难以相信,天天待眼皮子底下的宋野枝,居然喜欢上了他名儿都没听过的人。
“你不约喜欢的人出去玩儿吗?”
他问了出来。
宋野枝呆了。
“不应该是想和他天天待一块儿吗?怎么都窝在家里。”易青巍埋着头一直夹菜,看似注意力全在于吃。
“……想啊。”
所以我鼓足勇气说不回家。
所以我自告奋勇来每天送饭。
听到他这话,易青巍又摇头:“算了,不行,学习要紧,好吗?”
宋野枝:“……好。”
宋野枝走后没多久,段成进来。
“小宋回了?”
“嗯,刚走。”
“他之前没来的那几月怎么了,最近又续上了。”
段成说的是从陈涵宇到周也善那些日子,让易青巍心烦意乱,身处沼泽的两个月。
“寒假有时间。”
“哦。”
听到这个回答,段成也才想起自己刚刚问过宋野枝同样的问题。
他好笑:“小侄子来一次,你的照片就得干净好一阵。”
易青巍抬头,不解:“什么意思?”
医院里每一个科的医生都有简介和照片,包括实习生,全安置在玻璃框内,摆在楼道口。
段成碰到过一次。
那天中午,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从四楼下来,阶梯夹缝中,看见宋野枝站在照片墙前。全神贯注盯了一会儿,他拨长衣袖,去擦斑驳的透明玻璃窗。
然后,一整面,只有易青巍的那一张证件照变得崭新如初。
有过那一次,段成每天路过都会留意一下。
始终如此。
唯独宋野枝缺席的那些天沾过渍,蒙过灰。
“我刚才帮你看了,又变亮啦!”段成跟着穷开心。
易青巍没顾得住理他,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一堆蓝湛湛的职员照,人来人往,也没见能引得几个人驻足。
易青巍无声站着,恍惚间,一刹那,像站在四中操场上,天空飘雨,红艳艳的光荣榜上,宋野枝不苟言笑的脸,框在红底背景里,悠远宁静地与他对视。
痒,甜,不安,一切,种种,从心底开始漾起来,路过胸膛,路过喉咙,他闻到香味,看到美丽的可能。
相同的举动,相同的傻。
宋野枝。
易青巍在心底叫这个名字。
他望向自己时,眼里是有光的吧。
他靠拢自己时,是没有缝隙的吧。
以往的疑虑化作泡沫,险险即破,要现出真章。
脑海中呼啸而过的念想,易青巍感受到了,拦截到了。
狂跳不止,无比忐忑。
他擒住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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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才发现45章有两个词被屏蔽了,我跑去加上分隔线了。(还是说朋友们看的时候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