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地走远了。
老婆婆看着他走远的身影,目光微微一眯。
陈木凉则走到了轩辕荒芜旁边,看了一眼他的面色,疑惑地说道:“奇怪,他原本面色没有这么苍白啊……再加上,按照他的内力,也不至于恢复得这般差啊……”
老婆婆扫了一眼轩辕荒芜,淡淡地道了一句:“这小子长期以来都被人以毒药控制着,方才我在房间里熏了引魂香,他大概已经将大部分毒素吐了出来。”
“但,依我看,他应该体内还有残余。”
“你怎么知道这些???”
轩辕荒芜一下子惊呆了,他别扭地看着老婆婆不甘心地说道。
“你这些小伎俩,老身像她这般大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有什么不知道的……”
老婆婆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了一句:“丫头,你过来,给他把个脉,说说还能用什么药。”
陈木凉讪讪地看了一眼老婆婆,往轩辕荒芜那挪了挪地儿,忐忑地道了一句:“我刚学的,还没消化好,就要用吗……会不会看死了他啊……”
轩辕荒芜听罢,警惕地看向了陈木凉,幽幽地道了一句:“我信不过她。”
老婆婆指尖一根银针飞出,还没等轩辕荒芜看明白就扎在了他的穴道之上,瞬间便令他无法动弹。
“把脉吧。”
老婆婆幽幽地道了一句。
“你们这是杀人!”
轩辕荒芜近乎惊恐地吼道。
陈木凉则心虚地上前,咕囔了一句:“你别吵,兴许,我还能碰对一些。”
轩辕荒芜听罢,心里更加绝望了。
他索性一闭眼,任由陈木凉折腾去了。
陈木凉的指尖在轩辕荒芜的脉象处把了一会儿,然后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脉象虽然看上去虚弱无力,有游丝之感,却隐隐有洪象,暂时来说,需要清余毒且以提中气护血脉的药物相佐之。”
老婆婆听罢略略点头,问道:“那该如何配药?”
陈木凉思索了片刻道到:“引魂香过于霸道,而他体内余毒已经可以内驱,可以以蛇毒以及王不留行逼出。但以毒攻毒,需以温和药物提气补血。我能想到的是黄芪当归甘草。”
老婆婆再次点点头,道了一句:“还有吗?”
陈木凉缓缓道到:“按照药理,若是要这几味药物调和发挥作用,应当在涌泉穴和中庭处予以银针。”
“嗯……看来,这一个下午没白呆。”
老婆婆满意地起身,扫了轩辕荒芜一眼,淡淡道了一句:“既然你知道了怎么救他,那么你来吧。想必等你治完他,那小子饭菜也做好了。”
说罢,老婆婆转身就要走,剩下了陈木凉和轩辕荒芜大眼瞪小眼。
轩辕荒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会不会治?”
“大抵是会的吧……”
陈木凉悻悻一笑,笑得十分没有底气。
“……”
轩辕荒芜朝着陈木凉翻了个白眼,又问道:“你会用银针扎穴道?”
“第一次……我尽量麻利点……”
陈木凉又悻悻一笑,眼里的底气更不足了。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近乎绝望的轩辕荒芜无奈问道。
“应该是没有了……呵呵呵……”
陈木凉讪讪一笑,提了一口气说道:“你就别老问了,问的我心里发虚,待会儿扎不准位置或是比例放错了,受苦的不还是你。”
“天知道我哪根神经不对了,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受则杭州姑娘折磨……”
轩辕荒芜嘀咕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来吧。”
陈木凉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愣了一下说道:“你等着啊,我去给你熬汤药。”
“咦,这蛇毒放在哪里呢……”
陈木凉歪着脑袋在一群瓶瓶罐罐中找来找去,看得轩辕荒芜更加忐忑不安了。
“你到底会不会啊……我的天……”
轩辕荒芜一声叹息。
“哈,找到了。”
陈木凉捏着一个绿幽幽的瓶子高兴极了,只见上面写着——“蛇毒”二字。
只是这笔法陈木凉不敢恭维,歪歪扭扭的,甚是难看。
轩辕荒芜心知自己八成要成为试验品,加之也动不了,只能一闭眼叹了一句:“算了,欠她的。看造化吧。”
陈木凉找齐了药物,在那儿秤秤弄弄了半天,才开始生火。
药物的味道很快在整个小屋里扩散了开来,火舌舔着药罐子偶尔一蹿,将她的小脸称得通红。
倒是令轩辕荒芜的目光微微一皱。
屋内的温度渐渐升温了上去,有一种浓厚的药味呛得陈木凉微微一咳嗽,但她还是接着往柴火堆里添上了柴火。
轩辕荒芜看着她这般,眉宇之间有一抹说不明的情绪。
“好了。”
越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木凉将汤药倒了出来,并将药渣去掉,静置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端给了轩辕荒芜。
“趁热喝吧,有一些烫。不过对药效有好处。”
陈木凉将那根银针旋出,将汤药递给了他。
轩辕荒芜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推了推碗道了一声:“不喝了,好苦。”
“你要是不喝,这余毒可是清不了了。”
陈木凉吹了吹药碗,极为耐心地用药勺舀了一口,然后又吹了吹,道了一句:“没多少,忍一忍,就过去了。”
轩辕荒芜看着她这般耐心的模样,目光微微一动。
——他从小便学会了独立和坚强,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过他,这一刻,令他坚硬的心,不由得变得柔软。
他看着陈木凉满是炭灰的小脸蛋,端起药碗尽数喝了下去。
陈木凉刚要端着碗放在一旁去替他扎针之时,轩辕荒芜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陈木凉不由得疑惑回头。
而此时,轩辕荒芜伸出了手,轻轻以衣袖擦去了她面颊上的些许炭灰。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似是怕吓到了她,又好像是怕弄疼了她。
一旁的柴火被微风吹过,一阵星火跳跃,映衬得他的笑意温暖似春。
陈木凉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不知眼睛该往哪里看。
他则微微一笑,放下了手,轻道了一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