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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陆闻亭睁开的那双黑眸瞬间,藏了几千年,都没掉过的眼泪,不受控制滚落了下来。
视线随着眼泪模糊,沈亭之想不明白,明明心酸委屈早就已经过去,埋在记忆的角落成了灰,同数不清不重要的记忆混杂在一起。
毫不夸张的说,在今天之前,那些埋在记忆最深处的委屈,沈亭之除了经历时以外,从来都没有想起过。
偏偏现在,没有任何征兆,一下就冒了出来。
酸涩的情绪在瞬间海啸一般涌上心头,沈亭之纵使在理智上不想哭,可情感上,根本控制不住。
沈亭之感觉自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惯有的温柔冷静,哪怕面对阔别两千多年的爱人,也仍旧是冷静自持,只想说一句“好久不见”。
另外一半,则是成了个任性的小孩子。
小孩子在家里人不在的时候被很多人欺负了,但是又因为不能还手,所有委屈都只能憋在心里面。
受委屈的小孩等啊等,等了两千多年,总算等到了自己的家人。
这一下,那些憋在心里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一下全部涌了上来,想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在家人这里一次说个干净。
唯一还拉着沈亭之的理智,让他不至于太过情绪失控的,是眼前陆闻亭披散着的头发。
这让沈亭之在委屈上来,理智摇摇欲坠的时候,还能记得,眼前的陆闻亭,早就不是曾经的天下之主了。
而自己,同样也不是当年那个还未及冠,有师长,师兄师姐,爱人护着的少年了。
早也已经失去,任性妄为的权力了。
可这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都因为陆闻亭的一句话,垮了个干净。
“我的亭之委屈了。”
还带着干涩哑意的声音溢满心疼,沈亭之再也忍不住,整个人顿时失力,倒在陆闻亭怀中,揪着陆闻亭的衣服放声大哭,像是要一次,把两千多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陆闻亭一直都没有说话,只默默收紧抱着青年的那只手。
直到沈亭之的哭声渐小,从单纯发泄情绪的大哭,变成抽噎着的哭诉:
“明明、明明你还在的时候,他们都夸我的。”
“结果一忘了你,他们就都骂我是不怀好意的奸臣,教导陆安是为了抢他的皇位。”
“我知道。”陆闻亭吻着青年的发顶,“我都知道。”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我把清珺从清虚宫带走,说好会一直护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却没有做到。”
“你错什么错!”沈亭之抽噎着,没好气反驳,“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
最后那两个字已经成为过事实的字,沈亭之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默然好久,想法被陆闻亭打断:“清珺,你是不是又想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沈亭之听出男人语气中浅显的不满,眼神乱瞟着,不敢跟陆闻亭对视,回了个“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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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