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扰被我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两眼发蒙,而后噙着泪水可怜兮兮望着我,委屈点了点头“姐姐对不起”。堂堂八尺男儿撅着嘴巴向我道歉,这画面怎么看都像做梦。
后来勿扰才正式介绍了自己,他叫沉没,并伸头凑近我耳畔悄悄说:“是一名黑客。”我特意确认他名字的沉没,确实是下沉的沉,没落的没。我追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沉没看向地面一言不发。转念一想,能凭借技术窥探我的照片,知道我是哪里人应该也是正常的,可怎么都不至于在我家乡的车站旁边的网吧来个偶遇吧?我才刚回来也。
好生气,感觉我的生活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再怎么相熟,被人偷窥监视都忍不了。我深深呼了口气,“啥也别说了,明天跟我去警察局自首吧。”现在天色太晚,我不想动。沉没十分乖巧低着声音“全听姐姐的话”。他的声音很叫我耳熟,我想到了罗伯特。虽然罗伯特的声音是那种憨憨的清澈的声线,沉没属于低沉性感的音准,可是他们说话的感觉非常像,我说不清。
隔天早上,我领着沉没吃了我们那地道的特色小吃骰子粉并带他去了附近的晋泽公园散步。沉没三番五次欲言又止望着我,而后悠悠地说:“姐姐是想安抚好我的情绪再带我去警察局吗”。“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咧着嘴哈哈大笑,用手肘推搡着“快,前面不远就是警察局,跟姐姐走。”
沉没给我感觉是那种很单纯真诚的弟弟小可爱,尽管我昨天很生气,但也不忍心给他安排到警察局去。说实在的,主要还是因为那张脸。沉没后知后觉意识到我在开玩笑时才舒心了一口气。我跟他聊了很多,直到天色渐晚,疲倦困乏,顺带提起回家的话题。虽然我没有家,可沉没总归得回家的。他人如其名确实沉默了。
“我没有家”他说“我是来投靠姐姐的。”
“啥?”虽然我听清楚了,还是加大音量重复一遍:“你投靠我?”有没有搞错,居然会有人投靠我。我彷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拍着大腿挤着泪没心没肺嘲笑他,像很多年以前被同学嘲笑没有妈一样无情,可我更多的情感是孤独。眼角的泪是真的。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被需要的温暖。
沉没说他没有家的时候,我内心就被击中了。等我笑完,换了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上一个沉没亲手把我推向深渊,这个沉没重新给了我希望。我望向他,“我们一起去搬砖吧!包吃包住日结那种!”沉没尴尬扯着嘴角,一副吃屎的难堪表情。我装作很难过的样子问:“你不愿意吗?”他呵呵呵呵笑着,延长了这声呵的尾音差点没断气给自己送走。我忙贴心拍着他后排给他缓气,满脸阴险狡诈的微笑。
“或者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更简单的方式轻松生活”。“比如?”
“姐姐,我作为黑客,难免还是有点能力的。”我恍然大悟的看着他“哦~,你不是来投靠我的吗。”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既然有能力养活自己需要投靠一穷二白的我吗。他又是一声呵呵呵呵,我呀忙附和着呵呵呵呵,像两个傻子一样。“姐姐,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现在太晚了。”沉没看向我眼底的黑眼圈灵机一动,指着不远处的旅馆“先去休息一下,其他的事再说?”
路灯下我伸了个懒腰,同意沉没的说法。眼下我身上剩余的钱并不多,对沉没也没有任何戒心,便要了一间双人床房,在前台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搭上电梯前往房间。在我眼里沉没就是个乖弟弟,没有什么可以防备的。他也很自然跟着我到了房间,一口一个姐姐谁先洗澡。我大剌剌躺在床上,呢喃“你洗吧我先睡了。”好久没有沾到这么舒服的床了,我脱了外套钻进被窝,还是要顾及一下他的感受穿衣而眠的。这一夜睡的很踏实。
在世界未知的某个角落,一颗种子在土壤下悄悄萌芽。春天来了,新的故事拉开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