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住了院,我的免疫力越来越强了。”他斜了任燚一眼,“还得‘谢谢’你。”
任燚听得出他的埋怨,眨了眨一边眼睛:“不客气。”
宫应弦慢慢地戴上了新手套,皱眉道:“周川可能真的不认识那个烧车的人,但他一定认识告诉他信息的人,或者至少在网络上有往来。”
“真没想到你提起交换纵火的事,能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万源小区纵火案和烧车案,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很有可能。”宫应弦想起周川的一系列反应,“他最后说的话,十分有趣,这个暗网在国内根植的程度比我们想象中要深,这跟我原本猜测的不一样。”
“我也没想到,我以为这个外国的网站应该主要流量都在国外,周川这么怕被报复,宁愿坐牢都不敢说,显然国内有什么人或势力让他恐惧,他知道的也比我们想象的多。”
“如果,我们大胆地假设一下。”宫应弦思索道,“万源小区案和烧车案有关联,有没有可能,万源小区2209和那辆车,正是他们交换纵火的目标物?”
任燚面色一沉,这个可能性在他脑海中仅仅是起了个头,就已经让他寒毛倒竖,额上渗出了冷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万源小区所有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没有用处了。”宫应弦说着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言姐,我有一些新的发现,你帮我查一下……”
任燚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宫应弦跟邱言打电话沟通案情,他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猜测里,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作为一个一心向善的正常人,他常常被同类所释放出来的恶,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下限。
打完电话,宫应弦回到任燚身边:“你脸色不太好。”
任燚叹了口气:“那个烧车的黑衣人,有可能是2209的邻居。”
“对,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为什么对直播打赏的钱不感兴趣,我让言姐把符合侧写的嫌疑人再带去局里谈话,如果是从来没有犯过罪的普通人,应该招架不住。”
“是吗……”任燚迟疑道,“那个人在受到被抓捕的威胁时,亲手点燃了车,就为了制造混乱逃跑,这种冷静、大胆和疯狂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宫应弦想了想:“你说得对。按理来说,他没有必要那么做,他只是把汽油浇到了车上,属于未遂,找个好律师,可能都不用坐牢,但他却孤注一掷只想逃跑,这说明他非常害怕被抓到,被抓到的后果值得他冒这样的险。”
“这么看来,他跟万源小区案有关联的可能性更高了。”
“不论是谁,我一定会抓住他。”宫应弦看着任燚的眼睛,“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我会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畜生都抓出来。”
任燚微笑道:“我不害怕,我也不担心,我相信你。”
宫应弦心中一动,他掩饰地低头看表:“走吧,我回局里,顺便送你回中队。”
“OK。”
俩人路上继续聊着案情,越分析,越觉得这两个案子像是有关联,警方手里实际已经掌握了许多重要的信息,但也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似乎只缺一条线,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就能呈现真相。
到了中队,任燚拎着淼淼的笼子下了车,深深地看了宫应弦一眼:“拜啦。”
宫应弦点点头。
任燚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
宫应弦便降下了车窗。
任燚笑道:“下周六下午,我恭候宫博士大驾光临。”
宫应弦勾唇一笑。
任燚哼着小曲儿,回了中队。
他把淼淼的笼子放下,吼了一嗓子:“我回来了,孩儿们还不下来夹道相迎。”
丁擎从二楼扶栏探出了一颗脑袋,调笑道:“用不用给你奏个乐撒个花呀。”
“再给你找个新娘子走一下人生路。”高格也探出脑袋。
任燚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笼子:“我正式宣布,我已经有了下半生要照顾的对象,这是……”
突然,警铃大作。
战士们一呼啦地从中队的各个地方汇聚向车库,任燚也拔腿跑了过去。
通讯员递上出警单:“任队,坡博路一辆运输化学品的车发生车祸,有泄漏风险。”
“总台通知刘兵了吗?”
“通知了,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是太堵了,半小时都未必到得了。”
“我们先去,催他们快点。”他们消防局有专门处理危险化学品的队伍,但这样的专业团队数量有限,离这里最近的也有九公里,凤凰中队只有简单的应对危险化学品的装备,例如防化服。
任燚上了消防车,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宫应弦打了个电话。
“喂?”
任燚快速问道:“宫博士,你走多远了?”
“没多远,怎么了?”
“坡博路有一辆化学品运输车出车祸了,司机受伤昏迷,报警人描述不清是什么东西,我们也没底,你能不能……”
“我现在就过去。”
“在坡博路与南祥路交汇处,你过来就能看到。”
“好。”宫应弦道,“任燚,我到达之前不要贸然接近。”
任燚道:“放心吧,我们有应对能力。”
“我是认真的,我对京郊的工厂类型有个大概的了解,目前还能运营的工厂所需要使用到的化学品,最常用的几类,无一例外全都是爆炸物。”宫应弦以不容置喙地口吻说道,“我到达之前,疏散人群,不要接近,答应我。”
任燚犹豫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