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淩一口怒气上涌,本能地想要进行反驳。唇都张开了,还是出于理亏不得不乖乖闭嘴。
是了,如今回想起上次接受塑性的整个过程,简直丢人丢到家了。根本没眼看。
她在那种心理极度不安和惶恐的情况下吃下副院长递来的一粒红色药丸,其实并没有全部吃下去,而是在口中咬做两半,吞一半,偷偷藏在舌根下一半。
本意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别人派来加害自己的,届时好进行反击。却不想这药物效力太大,而导致她服下之后半昏迷半疯癫,噩梦连连。还梦到自己变得和蜘蛛侠一样倒挂在这里的天花板上,一身肥肉统统变得和水一样肆意流动,一股一股不断往低处汇集去。从而导致鼓得如同自己身上背负着一座小山。十分难受。
后来又梦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副院长缓缓弯下腰来捏开她的下颚,一手食指伸进口中轻轻搅动。顿时如同雪糕一样冻得舌头刺痛。很快找到被谢淩压在舌根下的半粒药物。
可见他当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应该是从没遇到过这么不听话的病患吧。现在想想都觉得难堪,并且舌尖滑过他手指的冰凉感,现在仍记得清清楚楚。
哦对了,她还看到一个东西。副院长白大褂上的胸牌,已经在梦中出现过不止一两次了。
自从上回塑形后回家,原本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少梦的自己却频频陷入睡不醒,或者醒来后全身哪怕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的情况。而睁开眼睛后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个身穿白大褂的伟岸身影弯下腰正向自己靠近,但自己竭尽全力也只能看清楚左侧胸牌,上面职位后写着“尤伯”两个字。
他的名字。
起初谢淩很害怕,一直在找机会想再回来问问是什么情况?但发生了父亲书房里的事件,她自己也被家里限制过一段时间自由,不方便轻易出门。而且随着身体越发适应,那种可怕症状也逐渐有所缓解。
回想上次出现时还是在和龚琪珊打架那天。自己无论身体肌肉还是思维上都有较大波动,被刺激到了所以才出现,也可以理解。于是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再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了,这才想起来乃是上次塑形期间,自己的心理在极度惶恐的状态下接受塑形,半梦半醒间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倒还成为自己的心魔了。实在有够丢人的。
第二次吞下尤伯递来的红色药丸,这次谢淩睡得很香。直到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横抱起来,走了一段路途后放在一张冰凉的床上。应该是手术台。
强烈的光芒刺激着她的眼睛,很难受。待适应之后试着微微半睁开来,看到尤伯站在不远处,正给那白玉无瑕的手戴上手套。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如果做他女朋友,是不是就可以无时无刻想调整哪儿就调整哪儿了?
也会对谢淩更好一些。其实他说的话乍一听很礼貌,很尽责。但终究都是职业术语,医者责任心。总能隐隐刺痛谢淩的心,和感觉无法靠近这个人。
迷迷糊糊中,临昏睡过去前,谢淩又看到那个高挑伟岸的身影在向自己走来,看到他伸出手来查看自己的状况。于是玩儿心大起,适时用尽力气抬起自己没有知觉的手去拉上他手。
可能因为药物作用,自己几近全身麻痹,抚上去后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丝毫体温,却感觉到他整个人顿了一下。
“尤伯啊,要不,我做你女朋友吧~”谢淩笑得很甜,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即便现在眼神很迷离,在别人眼中却是有光的。
她害羞了,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副院长的反应。不过还有一句话——我挺喜欢你的。不知道说出来了没?他听见没?
眼睛这一闭上,就沉重得再也睁不开。感觉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被黑暗快速吞没。耳边却回响起一句话,和第一次一样。
——睡吧。一切醒来后就都好了。祝您美梦成真。
……
……
今天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炎热。万里无云。明明已经告别夏季步入秋天,却一点儿不凉爽,有着仲夏的势头。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集合时间,周莉嫚和丈夫范久宇已经早早等在电视台的广场中。
范久宇撑着伞替妻子遮阳,妻子周莉嫚则低头翻找着提包。她们身边零零散散围着三个人,其中两名脖颈上都挂着个电视台员工工作证。
一员工拿着叠文件,身子往二人方向倾斜,随着嘴巴开开合合,手指也不断挪动。像是在对他们讲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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