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叼着苹果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来揉谢淩头发,被她厌弃地打开后,倒没当回事,拿下苹果说道:“我理解。你俩曾经那么要好的姐妹,总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说闹翻就闹翻。置气的时候互相吵两句嘴得了,别弄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这句带有责备性的话语让谢淩很不舒服。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手去摘水果。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哪里来的“道歉”一说?
如果非要追究,不该是你们俩来向自己道歉才对吗?她这个“被害人”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个“当事人”反而先发制人了?
余东瑞捏了捏她倔强的脸,“好啦,别那么孩子气。你俩可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得有修养。这点莉嫚就做得比你好,说不定她已经策划着要怎么跟你和解了。像她那样大度得体,蕙质兰心的女人,在大家眼中不知道有多出众。你得学着她点。”
谢淩咬唇不语,抱着藤篓的手不由收紧,而至手指关节抠入藤条细缝中。泛白。她在目测着有没有一个很好的角度,能够把手中的藤篓连筐带果一起狠狠扣到他余东瑞的头上!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只推给他后,转身离开。
真是的,有必要和这种人生气吗?
一个被人家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的人,争端面前首先被出卖,之后又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就这样还不思悔改,满心想着如何去讨好,心甘情愿去当舔狗!他自己要当舔狗也就罢了,还拉着她去一起舔。
这样的人,用古代话来说,天生贱命,一文不值。连给个白眼都在浪费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她周莉嫚到底有什么魅力,竟引得这两个男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还有,她有没有和解的心,或者值不值得谢淩学习,不尽然。一切都犹未可知。
那边,余东瑞在挖空心思尽量多摘取她喜欢吃的水果来讨好;这边,人家已经和丈夫在海边抓鱼的同时,早就美美地饱餐了一顿。然后等回来时,藤篓中不是蛤蜊就是青口。而且只有半框,其中一条鱼都没有。
这,就是余东瑞要谢淩向周莉嫚学习的修养?大方得体?蕙质兰心?
这件事谢淩当然没有亲眼看到,而是和“亲眼看到”差不多的方式——亲耳听到。
那巨大的黑礁石对立方,她把他们腻歪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
“老婆老婆,海鲫肉很嫩啊!快快,尝一口。”
“哇!真的很嫩啊!哎老公,这条章鱼腿也很鲜呢,给你吃呀!”
欢声笑语,好不恩爱。
这么自私的做法,嗯,还别说,是挺“得体”的。
范久宇他们的帐篷拉链半开着,帐篷口处,最先印入眼帘的是那把墨黑底色的太阳伞。由于捆绑手法略粗心,伞面依稀露出一抹红色印花——曼珠沙华的花瓣轮廓。
谢淩吞了口唾液来缓解紧张的情绪,有意压制心脏剧跳,搓了搓手中细汗,眼见四下无人,他们都还没回来呢。于是鬼迷心窍一般,竟悄然无息走过去拿起伞,藏在衣服内,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狂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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