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低声问:“失眠?”
顾平芜木木地点头。
池以蓝轻叹一口气:“我也失眠。这年最后一次机会,不知因为谁泄了密,泡汤了。”
顾平芜终于忍无可忍:“……别说了,是我。”
“哦。”池以蓝发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字节来,这个答案,显然早已了然于胸。
顾平芜在那冰凉的、带着审视的目光下神经紧绷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垂着头站在那坦陈自己的“罪行”。
“我就是趁辅导员找我谈话的时候,不小心——”她抬头看了一眼池以蓝面无表情的脸,呼出口气接着道:“——好吧,不是不小心。我……故意告诉她你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参加一个很危险的比赛,会耽误期末考。我可没让辅导员打电话到家里,真的,是她说这件事一定要和家长谈一谈……”
池以蓝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她。
顾平芜泄了气般说:“好吧,我暗示辅导员……这件事你家里可能不知道……”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池以蓝始终保持沉默,听完也未置一词,抬步往回走。
只是经过她身侧的时候,不带语气地告诫她:“顾平芜,你知道,女孩子总是有各种奇思妙想,以为这样就能够达成她们想要的目的,可事实上相反,她们所做的事情大概在对方眼里都只是玩闹。我之所以不追究,因为你姓顾,你家里同我打过招呼,要我照看你。除此之外,不会有更多。”
“所以,别多管闲事。”
顾平芜缓慢地回身,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她面上的表情堪称平静,还有一点悲伤,最后却化为唇边一个近乎寡淡的笑。
*
隔天本要登顶望日,但好多男生起得迟了,干脆九点再继续爬山。
顾平芜昨晚失眠,睁着眼熬到天亮,疲惫不堪,再加上知道碍了池以蓝的眼,越发不想再活动,于是和程颖说自己想先回去。
程颖拖着顾平芜来,惹得人晕车又失眠,本就心里愧疚,自然满口答应不敢多留,就要打电话喊车来接,顾平芜摇摇头婉言谢绝,说自己家里会来人接的。
要出发前,程颖把顾平芜不舒服的消息告诉大家,众人都表示理解,但一听顾平芜要独自等在这里,就有些不放心了。
“一个女孩等在这儿,就算是白天也不行啊。”傅西塘一面说一面瞟池以蓝。
果然池以蓝说:“那我就不去了。”
程颖愣在那,心里已经有些泛酸,却又不好说什么,眼神在顾平芜和池以蓝之间打了好几个转,又听到顾平芜说:“不用,我自己在这里等一下不会出事,回家我给班长报平安还不行吗?”
程颖揪紧的心稍微舒服一点,心想顾平芜果然对池以蓝没那种意思。
院落里的木椅很长,前头还有一张古雅的茶几,池以蓝一言不发坐在顾平芜身侧,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便不再动,姿态鲜明决然地表示: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