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醒了?”
顾平芜没敢轻易叫醒他,怕他有起床气,自己再平白挨顿骂,岂非得不偿失。
见他是在睡得沉,便把车停靠在江岸吹风。
但这会儿,池以蓝醒是醒了,看起来却不太对劲。满眼血丝不说,还一副“绝不开口说话”的死人脸。
顾平芜对此有些诧异,甚至抬手摸了摸他微红的颈侧。
“好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攥着他手腕往回走,把他按回车上,说:“先送你回家,吃个药再睡。”
开到武定路池以蓝的家已经是深夜。
这个时间,醉鬼池以蓝反而清醒了,神色如常地按密码,进门,洗澡。
一出来,就看到顾平芜窝在沙发上,居然是累得睡过去了。
她睡着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今天却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小丫头一脸疲惫,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攥成拳头放在靠近胸口的地方,像是随时准备着和什么斗争。他忍不住单膝跪下来,试图伸手把她的拳头掰开,竟没有掰动,无可奈何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
明明酒已经醒了,可奇怪的感觉还根植心里,隐隐有长成参天巨木的趋势。
为什么呢?
池以蓝百思不得其解。他倏地站起身,走到楼上去,拿了一床毯子,犹豫两秒,又把毯子放回去。
他重新回到沙发边,试探地伸手,想将缩成一团的小人儿抱起,却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才对。
顾平芜迷迷糊糊睁开眼,仰面看着他,带着睡意问:“你洗完澡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池以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大约是他的眼神与平时不同,顾平芜没来由觉得心咚咚直跳,先一步开口道:“我先回去了。”
他讶然似的,抬了抬眉,点点头,送她到门口。
等人驱车走了,他返回空无一人的客厅,摇头笑了笑。
*
几天后,池以蓝非常罕见地主动约她去板场玩,她当然应允。
两人谁都颇为默契地装作没在今宵碰过面似的。
顾平芜不提那条微信到底是谁发的,池以蓝也不提顾平芜为什么明知道有蹊跷还单刀赴会。好像约着见面,就真的只是为了玩儿滑板似的。
黑仔替池以蓝到门口接了顾平芜进板场,一路把人护送进去,眼睁睁看着池以蓝帮顾平芜亲手戴上护具,才摇摇头唏嘘一声。
他原本生意兴隆的板场,因为池以蓝今天要博红颜一笑包了场,变得异常安静。
整个室内板场只能听到男孩女孩彼此私语的声响。
最让黑仔气闷的是,还听不真切。
黑仔对顾平芜可真是太好奇了,原因无他,看着池以蓝玩了这么久滑板,就从没见过他带哪个女孩儿来过板场。
池以蓝是什么人?天底下数得上姓名的蠢直男,得有他一个。虽则听人说这小子身边红颜不断,但他压根儿就想象不到百炼钢变成绕指柔是什么样的。
黑仔摇摇头不忍直视地退出去,殊不知被腹诽的当事人正单膝跪地,帮小丫头紧鞋带。
“你都会什么招?”池以蓝站起身,略带点不信地看着她,“秀一下看看?”
顾平芜娴熟地上了板,在场子里滑行两周,似乎跃跃欲试地要放个大招出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