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澄清的冤屈,陈恩雨自以为是的提议,还有依然一副怕被她沾上模样的蒋行……以及如今在她面前,还要以打趣她过往来作为叙旧开端的叶正则。
他们都让她十足反感。
“正则哥。”顾平芜看到叶正则微微愣住的表情,提醒道,“我已经不再是十八岁了。”
不再会为了一个英俊飞翔在U池中的影子就随随便便动心,不会被蒋行若即若离吊了那么久才惊觉他有女友??,更不会在陈恩雨面前毫无底气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
“你见过那时候的我,也见过那时候的蒋行。”她用十八岁那年绝没有过的清醒,彻底看透了这幕荒诞剧的本来面目,“扪心自问,你觉得那时候,蒋行就没有动摇过一星半点儿吗?”
她是顾家的掌上明珠,众星捧月地长大了,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
可是,如果一面墙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丝裂缝,没有半分“撞破后”窥见天光的可能性,那年的她还会一头热血地冲上去吗?
她不会。
世家之后不会在真正“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因为她们自小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早已教给她们如何用最高效的手段得到想要的结果——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得到爱情。
十八岁那年,她一定是看到了某种可能,才会始终锲而不舍。
或许是她来到板场时对方眼底的光亮,也或许是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搭话时对方自然便聊下去的意犹未尽,是她偶尔偏头发现他也在看她,也是她看到陈恩雨第一次出现时,蒋行从女友肩头上落下来收回的手。
而当时周围的所有人,不过想看她一个与板场格格不入名门之女,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不堪的笑话。
甚至就连与卢豫舟关系匪浅答应要好好照顾她的叶正则,也身在这些冷漠看客之列。
所以笑话真正发生后,也没有人相信她。
“今天并不是不想和叶先生叙旧,只是我已经订婚了,不愿叶先生提起不相干的人。”顾平芜露出手上的那枚“许你以蓝”戒指,轻轻地说完,拨开叶正则的手后离开,“添堵。”
连和卢豫舟打个招呼都忘记,顾平芜就独自离开。
她心烦意乱地寻到电梯下地库,才想起今天自己并没有开车来。
拿出手机叫车的功夫,地库传来熟悉的声音。
妈妈今天也在这里?不是说在公司吗?顾平芜抬起头向声音来源。
“我不想对你抱歉,所以你也不用对我愧疚……”
看清车子边除了卢湘以外还站着一个清瘦高挑的男人后,顾平芜脸色倏然变了,下意识退了一步,躲到卢豫舟的车后面。
那个男人她见过。
卢湘喜欢看话剧,常带她去先锋剧场给一个喜欢的话剧演员捧场,她还在后台送过他花束,知道他的名字是贺鼎臣,人长得很白净,却有些过分清瘦,是棱角分明气质疏朗那一类型。
她只知道卢湘毫不掩饰对这名话剧演员的喜欢,巡演时也会跟去其它城市,演出几乎场场不落,但却不知道,原来除却话剧,他们私下里也有联系。
看起来还交情匪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半分钟后,几乎被她倒背如流的车牌号驶离视线,车窗不透明,她什么也无法窥见,就在走出来的瞬间,身后有人喊她,顾小姐。
她回过头,看到贺鼎臣脸上的彷徨和愧疚,一瞬间浑身发冷。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