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别是现在还想跟着人家叫姑妈吧。”
顾平谦冷嘲热讽,摆明了要激她划下界限。可偏偏她没办法说自己问心无愧,只得讷讷无言,半晌没说出什么理来,有点丧气地把电话挂了,抱着脑袋倒回床上。
这一倒,她才觉出哪不对劲来。
这好像……不是客房啊?
昨天,她照顾给睡着的池以蓝贴退热贴,等在一边算着时间要把退热贴揭下来的,结果等着等着……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正裹着被子在床上纠结,房门被推开。
池以蓝端着早餐过来搁在床头柜上,很自然地坐在床侧,倾身过来,微微昂起头。
“干……干嘛?”
“还热吗?”他抬手掀开额发,把光洁漂亮的额头露给她。
——这是池以蓝?
——被什么附身了吧?
顾平芜见鬼一样僵住,紧接着不太情愿伸出手背在他额上探了探,手微微顿住了。
“还、还有点热。”
池以蓝低垂的眼睫微微扬起,视线很温和,“用手背不准。”
在她愣神的功夫,他单膝跪上来,双臂撑在她身侧,额头凑过来轻轻和她的相抵。
“这样比较准。”
他吐字的呼吸带着不正常的炙烫,高出体表的温度昭示着高热依然未退。
可顾平芜已经无法思考这些,她紧闭上眼睛,抓着被子的指节也用力到泛白,装作听不见池以蓝低声询问的“这次呢?还热不热?”
屏息到肺活量的极限,她才伸手推他的肩头,掀开被子就要逃,不妨被他的手臂拦住去路,只得略带无措地回眸看他。
像多年前那个总是被他撩拨得仓皇无措的小丫头一般,眼神里写满了“拜托,放我一马”,“就这一次”。
无论是在老宅,武定路,S大……还是海市任何一处留下过足迹的角落,但凡载满过她的期许或柔情,她都无法再轻易对他保持冷漠和决绝。
这是她回到故土面对故人所带有的天然弱势。
池以蓝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上京时,他并没有咄咄相逼。
他慢条斯理抬起手臂,她便矮着身子爬下床,才要逃,就听身后淡淡道:“把早饭吃了。”
顾平芜很想有骨气地说一声不饿,肚子就叫了一声。
“……”顾平芜讷讷转过身,“哦。”
*
大约是几日积劳借着高烧发作,这场病来势汹汹,早上吃过药,池以蓝的高热依然未退。
管家和方姨极力反对他再起来忙碌,池以蓝起先还不同意,后来池家的医生过来,给他开了两个吊瓶,一时半会儿打不完。
大概因为举着吊瓶四处迎客主丧看起来实在不体面,池以蓝只得被迫休息。
但这休息也不安生,下午的时候周扬过来了,带着文件和电脑,和池以蓝去书房聊公事、开例会,一直到傍晚还没结束。
最后方姨看不过去,叫顾平芜端着清粥小菜敲门进来,周扬瞧见“夫人”在,才深感自己坏了老板好事,在池以蓝虚弱而深沉的目光里忙不迭带着电脑和文件一溜烟跑了。
【作者有话说】
池以蓝:当病喵未尝不好。
顾平芜:这是什么绝世可爱小猫咪。一直病着不好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