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这个三楼的楼梯上,是不是死过人?”
磁带内外都同时有短暂的一秒的沉默。
严央结巴着说:“你、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还未说完,就听见磁带里他突然没了声音,一段几秒滋滋的噪音过后,只听嗯嗯两声闷闷地发出来,磁带里再也没有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只有他们重新开始上楼的脚步声。
路晓云捂了他搞不清状况的嘴。路遐心道。
严央收到路晓云的眼色住了嘴。孙正心道。
数着他们的脚步声,一步步地,十三声过后,脚步声轻了。
整个过程中,孙正神经都绷得紧紧地,表情因为紧张都快僵硬,直到忽然感觉到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握了握他的手,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安慰。
他们俩都听到了。此刻那个声音再清楚不过。
就伴随着路晓云和严央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孙正和路遐对视一眼,十分确定这个脚步声来自三楼,此刻离路晓云和严央很近。他们仿佛能看到某种危险不知不觉地靠近了磁带里的路晓云和严央。
两个人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从那有些空旷的声音来判断,两个人已经在三楼走廊上行走了。
只听轻轻咯的一声,有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门再度被关上。
“呼——”严央长出一口气,然后磁带发出重重一声怪响,孙正和路遐都不由自主一动,后来才立刻反应过来是严央把复读机扔在桌子上了。
“快憋死我了!”里面严央一声抱怨,然后停顿一下,声音低了下来,“你、你从哪儿听说三楼那个事的?”
响起拉开椅子的声音,然后另一个人说:“没有听说过。”
严央似乎不相信地哼了一声,接着说:“就算那个老人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死了又怎么样,尘归尘,土归土,人嘛,就是氮,氧,碳,大不了一堆水,蛋白质,脂质,无机质,碳水化合物,死了不就有机物变无机物,什么鬼啊都是臆想出来的……”
(路遐看见孙正听到这段话很明显地点了点头,但瞬间又露出怀疑的表情,自己在一旁偷偷笑了。)
“什么时候摔死的?”路晓云在磁带里完全没有搭理严央的长篇大论。
“大概,大概三年前?我听她们护士讲的,是个盲人,年纪又大了,走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当场就死了。”
(孙正一下子握紧了路遐的手,路遐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听到了什么。
“很近,很近,你没听到吗?”孙正有些着急起来。
“什么?”
“怎么你耳朵那么差,那么近,他们怎么也听不到?”
“什么?”路遐皱起眉头。
“他在叫‘爷爷’啊!他就在他们旁边啊!”孙正低声叫道。
“‘爷爷’?难道……”路遐话未说完,就听见磁带里又开始了谈话。)
“和你那个小孩有什么关系?”路晓云声音里毫无起伏,语气平平地听不出他的情绪。
“想不到你这么八卦,还这么没情趣地八卦,”严央故作低沉地说,“我告诉你,他就是高乐天的爷爷,三年前高乐天来看病……哎哟,哈哈!”
(这时,孙正紧紧抓着路遐的手。)
严央突然轻声笑了起来,歇了口气继续说:“听说刘医生说他在那儿大吵大闹肚子痛,要他爷爷去外面给他买香蕉,他爷爷眼睛是瞎的呀,一边疼着哄着,拄着拐杖就往外走……哎哟,哈哈,你、你老是挠我脚干什么,哎哟,好疼!”
空气凝固了一秒,只听磁带里路晓云依然平淡地回了一句:“我没有。”
(路遐也突然握紧了孙正的手。他们简直可以想象到严央此刻目瞪口呆,一脸惨白的颜色,看着路晓云说不出话来。)
磁带里猛然一阵翻箱倒柜似的声音,大概是严央挣扎着从椅子上摔下来,接着就是一长串劈里啪啦连续拍打的声音。
“路晓云,过来帮忙啊!!”
只听严央嘶哑着一阵大吼。
接着磁带里的声音就完全是一片混乱。原本就很大的噪音此刻混着人声,椅子翻倒的声音连成一片,无法辨别具体发生了什么状况。
“和我一样的情况。”孙正低声说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个男孩在抓他。”
路遐没有说话,他看着孙正欲言又止。磁带里听得出来两个人虽然慌张,但是这种情况对于路晓云来说应当是司空见惯,所以他并不担心,但是如果当时他没有听到孙正的声音,没有扔过去那个钥匙……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他突然不敢想象。
他意识到这是一种后怕。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听到路晓云和严央的行动又更深地感到危险的无处不在。
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漫上他的心底,他握着孙正的手动了动,想悄悄松开,却感到另一只手的颤抖,又不知不觉握紧了些。
磁带的A面终于走到了尽头,啪的一声断掉了。孙正手动给它翻了个面。大概那边忙于处理危机,磁带到头了也没发现,中间一段并没有录下来,路晓云如何解决的这个问题也无从得知。一开始播放,一段空白和噪音之后,磁带那头的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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