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知道了他和向暖是继兄妹。
可能周佳察觉到了他对向暖语气里的别扭和冷淡,觉得他不想被别人知道他跟向暖的关系,才这样挑拨离间,想让他讨厌向暖。
至于周佳为什么不针对邱橙。
靳言洲觉得,应该是她知道邱橙的男朋友是骆夏的表哥,认为邱橙跟他们关系近很理所当然。
还有个原因是,邱橙的性格比向暖看起来泼辣硬气,她可能以为向暖性格软,好拿捏。
但,向暖只是看起来性子温软而已,骨子里可坚韧刚强。
靳言洲怼周佳这件事隔天就在班级里偷偷就传开。
虽然大家明面上都没提及,可在私下聊得热火朝天。
也因此,周佳的人缘差了不少。
不过大家也没针对孤立她,就只是不再跟她那么亲近而已,疏离到一定距离,保持着普通同学的关系。
大概是觉得这种人没办法深交。
邱橙和骆夏连带着余渡一起抓住机会笑靳言洲口嫌体正直。
明明嘴上对向暖相关的事一口一个关我屁事,表现的特别不耐烦,其实心里还是在意这个妹妹的。
向暖得知靳言洲为了她特意找周佳警告,当晚回家后才在没旁人的时候诚恳地向他道谢。
不过换来的是他一句:“我才不是为你。”
向暖知道他的性格就这样,莞尔笑着顺着他说:“好我知道,你是为你自己,我是被顺带的。”
“但还是要谢谢你,”她顿了顿,长睫颤着,很小声地喊了他一声:“哥。”
靳言洲正抬脚往楼上走,结果被她这句哥给惊到,差点绊倒在楼梯上。
随即他就立刻一步俩台阶地飞快往二楼迈,语气闷声闷气道:“谁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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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半年的考试只有三次。
叫模考。
第一次模考在三月底。
骆夏依旧问稳坐年级第一,总分高达735。
他时常被同学怀疑脑子的构造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高三开学以来,骆夏每次的成绩都在700分以上,非常稳定。
而在学习面前几乎不分日夜的向暖也在稳扎稳打,稳步上升。
这次年级名次直接跨进了前一百,第98名。
总分也继续往上提了几十分,已经达到668分。
相比于骆夏,最让老师和同学们意外的是向暖。
这个从开学时年级排名在1998名的女生,现在已经冲进了年级前一百名。
如果她接下来能保持住,可以算得上是这届的黑马选手。
然而,四月底的第二次模考,向暖没有稳在年级前100名。
一下子掉回了322名。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退步。
对向暖来说,退步一名都是致命的,更不要说一下子退到了三百名开外。
杨其进也因为她的成绩波动,特意把她叫进了办公室,想跟她聊聊,了解一下她是不是最近压力过大才导致退步。
向暖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绞紧。
她低垂着脑袋,情绪低落又难受。
杨其进温声问向暖:“我看了看你这次的各科成绩,其他科也都比上次低了一点,但不碍事,主要还是差在了物理上,你是怎么个情况?不会做还是失误了?”
向暖咬了咬嘴唇,如实回答:“失误。”
“有没有分析过自己为什么会失误?”
向暖抠了抠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八卦轻声说:“太想要考好。”
她说完眼睛就止不住地泛热,鼻子也发酸。
向暖感觉自己心态好像出现了点问题。
她特别特别想要考好,尤其在上一次拿到年级98名的好成绩后,这次的压力就比之前更大。
她怕自己退步,怕进不去前50名,怕大家都觉得她上一次考进年级前一百只是偶发事件,只是运气好,并不是有实力。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真的退步了,一下子掉到三百多名,距离前50名很遥远。
杨其进叹了口气,安慰她:“没什么的,这一次失误只是在给你提醒,从失败中获取教训,还有时间,向暖,你还能回到你本该有的水平,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有的时候,你越在意越强求,反而得不到,保持平常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努力永远不会辜负你。”
向暖点了点头,强忍着要哭的冲动。
杨其进又和她聊了聊,帮她开解心绪,然后才让她离开。
向暖从办公室出来,没有立刻回教室。
大概这段时间积蓄的压力确实太多,她实在无法遏制住眼泪,又不愿意回教室被大家看到她哭鼻子。
可学校里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实在很难。
向暖就只好躲在从办公楼通往教学楼的走廊拐角,把自己藏在角落里,用眼泪缓解压力发泄情绪。
虽然角落不起眼,但偶尔有经过的师生还是会往这边看过来。
骆夏从数学办公室出来,走到这边时也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抽泣的女生。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路过的其他人频频瞅向向暖。
骆夏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失控。
向暖这次考的不好,应该说是比上一次差多了。
可能有压力吧。
他这样想着,抬脚走过去,压低声线喊她:“向暖。”
向暖蓦地听到骆夏的声音,惶然抬起头,又飞快地别开脸,抬手胡乱地抹脸上的眼泪。
骆夏的声音很温和清朗,说:“我告诉你个好地方。”
“沿着办公楼的楼梯一直往上,那里有个天台。”
“通往天台的机械密码挂锁的密码是2X21。”
向暖眼眶红红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就垂下眸子,哭过的声音里带着鼻音:“可是马上要自习了……”
“那就逃一节课。”骆夏笑说:“也没人查。”
“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逃课。”
从小循规蹈矩的向暖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但她却轻易地被骆夏说服,按照他说的路线往天台走去。
到了最上面的楼梯,果然看到了上了锁的门。
向暖把锁上的四个密码圆盘依次转动到2、X、2、1。
而后密码锁弹开。
向暖拉开门,上了天台。
这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安静到只有风声清晰地响在耳边。
天台上有处可以坐下来的长凳。
向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最前面,扒着多半身高的墙望向远处。
风很猛,吹得她头发胡乱飞舞,眼睛也变得干涩,哪里还有一丝眼泪。
校服被吹成鼓鼓的,像充满了气。
刚刚哭的向暖脑袋突突地疼,此时她倒觉得缓解了些,浑身舒坦不少。
骆夏来天台时,向暖正倚靠着墙,愣愣地咬着拉到最上端的校服外套拉链发呆。
听到铁门声响,她茫然地抬起眼,看到男生踏进这方天地。
他迎着肆意的风,在一片绚丽灿烂的火烧云下,信步朝她走来。
向暖登时浑身僵硬,表情错愕地怔望着他。
她没想到他也会过来。
天台上的风还在吹,她的头发丝凌乱地飘着,眼尾的红晕还没消退,咬着拉链的嘴巴微露牙齿,看上去很呆。
骆夏拎着一个袋子过来。
他温和地笑问:“感觉这里怎么样?”
向暖在和他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就霎时垂下了头,而后慌忙松开叼在嘴里的拉链,混着口腔里轻微的金属味道词穷地小声回她:“挺好的。”
很适合一个人躲起来发泄情绪。
“是吧?”他舒了口气,像是在享受这种光景,笑道:“这里莫名可以让人心情平和。”
向暖抿抿嘴巴,假装不经意地问他:“大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儿吗?”
骆夏随口答:“不啊,别人不知道,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
这个天台还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密码锁自然是他一点一点试开的。
自从发现了这个好地方,骆夏这几年时常会独自过来放空脑袋。
不管是谁,总有想一个人安静呆会儿的时候。
向暖本就抱有一丝隐隐期待的心脏登时鲜活地跳起来。
她是第二个,没有别人知道。
仿佛和他单独有了秘密基地一样。
骆夏把东西放到她面前的长凳上,“吃点东西,可能心情会更好些。”
透过透明的袋子,向暖隐约看到了装在里面的养乐多和葡萄味棒棒糖,好像还有薯片。
“那你自己放松会儿,我先回了。”他没过多打扰她,放下东西就要走。
向暖在他转身后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句:“谢谢。”
骆夏停下来,扭脸回她说:“不客气。”
“我……我以后还能来这里吗?”她问完就咬紧嘴唇,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骆夏笑了笑,应允:“当然啊,你想来就来。”
向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挺拔瘦削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风。
充满温柔但又恣意的风。
夏天,似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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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30,考砸了,很难过,不该是这个水平的。”
“2010.04.30,偷哭被他撞见,他让我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天台。从此我仿佛和他有了共同的秘密基地。”
“2010.04.30,长这么大第一次逃课,他说会帮我保密。”
“2010.04.30,我好像看到了很温柔的风,风在告诉我,夏天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