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厚重外袍的曾嫣紫在满屋粗糙男人群里显得分外特殊,扰得余斐儿就连积满雪的外套都不愿脱下。
客栈老板却是夫妻档,豪爽的老板娘用极大的嗓门划开了停滞凝固的怪异气氛,引着曾嫣紫就往楼上走。
见多识广的老板娘嬉笑怒骂地应对着那些酒已半酣的莽夫,楼上有着所谓的雅间,老板娘笑着道:“这里可是要另外加钱的。”
高三点头道:“此处甚好。”
老板娘笑得脸上开着花,道:“各位可要住店?我这里还留有上好的客房。”
“好,留两间相邻的上好客房。”宫羽笑着说道。
“十两壹晚。”
高三惊道:“什么客房要这么贵?”
老板娘轻挥着手里的罗帕笑着,说道:“你们是贵人,咋能和他们那些粗人在一起?我的客房可是方圆百里最好的,保你住着都不想走。”
宫羽朝高三微微点点头。
高三冷冷一笑道:“如若不好,我明日必找你讨回银两。”
老板娘从高三手中接过银子,只用手捏了捏,便快速塞入怀中,还把罗帕也塞了进去,更是笑得灿烂地大声喊着:“上等牛肉。。。。。。五斤,好酒三坛。”
楼下的人很快就从对曾嫣紫的臆想中解脱出来,吆三喝五的声音再次充斥整个楼下。只是有了曾嫣紫的出现过,不少人的话题有了极大的变化。
酒喝得多了,豪气也盛了,胆子也肥了,都把自己当成了盖世英雄。
酒在有的人嘴里那是酒,就在另一些人嘴里那就是猫尿。
“许大侠,你给他们说说,那年在栖湖山下,大杀四方的事,那是何等的霸气。”
一个留着杂乱鼠须的猥琐男,大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那天开原镖局路经栖湖山下,正好我也顺道。说是半路遇到一帮子山匪,为首的就是漠北六虎。”
“漠北六虎?很厉害的人物啊。在漠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们居然跑到栖湖山去打劫,这不是找死吗?”
另一个更是大笑着,喷着碎花生米嚷道:“那是他们不知道许大侠正好在镖队里。”
“俺也是为了低调,故意混迹于镖队中。可谁知道实力不允许啊,我总不能眼看着开原镖局的红货被人抢了去啊。”
第一人迫不及待地喊道:“我们许大侠,就在漠北六虎中大虎的大刀,距离开原镖局总把头脖子不到半尺的距离。。。。。。”
“然后呢?快说啊。”
“当时开原镖局总把头已经吓傻了,闭着眼就准备等死。谁知道漠北六虎中大虎的刀,只停留开原镖局总把头脖子不到半尺的距离,不动了。许大侠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直接就来了个对穿。”
“这个开原镖局总把头的绝技‘穿堂夺命枪’可是相当厉害的。”侧坐一人做出极度诧异的表情。
“不是他开原镖局总把头不厉害,而是那个漠北六虎太厉害,尤其是那只大虎最厉害。但是他们再厉害,也见不到许大侠出剑的影子。剩下五虎,见到许大侠杀了他们大哥,那是一拥而上。。。。。。”
“别喝酒啊,赶紧说,五个这么厉害的人围攻许大侠,他们太不讲究江湖规矩了。”
“俺,本来也不愿再出手的,只是他们太不懂江湖规矩。”
“然后。。。。。。所以。。。。。。”
“许大侠被迫出手,那五只漠北虎,高高举起的刀还没有来得及砍下,许大侠的剑已经在他们的咽喉处留下了一个穿透的洞,那血都是从脖子后面流出去的。”
许大侠把下巴上的老鼠胡子抖得厉害,大笑着举起杯,大吼道:“我们喝酒,有我在,你们只管放心,你们这批镖我帮你们护定了。”
许大侠的酒碗还没有放下,就听得“叮”的一声,酒碗在许大侠手中碎成六块。
许大侠的笑声噶然而止,他转头四处乱看,却见不到那个打碎自己酒碗的人,只见到一块牛尾骨在桌上滴溜溜乱转。
一老实巴交的粗糙汉子,瘸着一条腿卷起门口厚厚的棉布帘子走出去,一股极冷的寒风吹在许大侠身上,许大侠一缩脖子连打了几个冷战,指着老实巴交的汉子破口大骂道:“砍脑袋的,出门去给俺走快点。不怕俺砍了你。”
老实巴交的粗糙汉子也不搭理许大侠,继续把厚厚的棉布帘子撑开,本已经要走出去,此时却停住,用那条瘸腿把厚厚的棉布帘子就这么撑开着。
“许大侠,让你快点滚出去,你。。。。。。”话没说完,坐在许大侠左手的那人,右脚已经重重地踹向了粗糙汉子的胸口。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完,这人的右脚就实实在在地踹在了粗糙汉子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