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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希莉欧特跌倒在地,她华丽的礼服已残破不堪,而她的半边身躯已布满金白色的龟裂,令她痛苦无比,再也握不紧手上的血刃。
血刃从她的手中脱落,化作一滩普通的血污。
“结束了。”她说。
她的身躯不住颤抖着,而杨启扶起她,令她背靠在一块残垣旁。
“还没有结束。”杨启道。
他站起身,捏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
...
...
他快步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将从十字架上脱落,倒在地上的某人提起来。
砰!
杨启一拳轰在拉格纳的脸上。
昏迷的拉格纳睁开眼,眼前的少年眼中布满血丝,一言不发。
砰!
杨启的右拳发出了骨折的脆响,血肉模糊,但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砰、砰、砰!
“人类...”
砰!
拉格纳试图反抗,但此刻杨启体内那所剩无几的圣光轰在他的身上却如同被烈阳击中一样灼痛而猛烈。
在此时杨启的耳中,除了木头燃烧着的噼啪声,教堂外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便只剩下唯一能够呼吸的自己,那急促而剧烈的呼吸声。
他一言不发,提起拉格纳的衣领,用几近虚脱的自己仅剩的力气将他摁到墙边,拳脚并用地,照着他的脸、他的关节,实施毫无保留的拳击。
直至墙壁血肉模糊,自己的双手骨折、关节生疼,杨启才将早已无法反抗的拉格纳抓起一扔,令他在地上滚了几圈,在埃里克脚边停下。
“哈啊,哈啊,哈啊...”
杨启的眼里,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但他依然走过去,掐住了拉格纳的脖子。
“拉格纳。”
杨启揪起他的衣领。
“我很想现在就杀了你,但我不能。因为你,要交给整个人类去审判。”
杨启站起身,用早已脏破不堪的袖口擦掉口鼻上的血污。
“但我可以把你往死里打,而你完全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你是一只肮脏的魔物。”
“就算在这里把你挫骨扬灰,也有另外一个人更想亲手这么干。”
杨启喘着气。
“埃里克,现在轮到你了,记住,往死里打,让他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拷问这种东西,你擅长。”
“...”
杨启忽然感觉喘不上气。
“埃里克?”
...
...
...
杨启抬头看去。
埃里克半跪着,神色狰狞,仍保持着控制十字架的施法动作。
他的眼珠已变得浑浊,但双眸中的愤怒仍溢于言表,怒焰恨不得将视野中所捕捉到的那个事物吞噬殆尽。
而在这之前,他的生命已燃烧殆尽,魂归天际。
因失去了韧性,他紧戴在头上的牛仔宽檐帽悄然滑落,悠悠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直至他完全石化的身躯随着不断扩散的裂痕崩坏、消散、化作齑粉。
那顶帽子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它的主人不曾存在过。
...
“我...我这是在哪儿?”
埃里克睁开眼,暗红色的玫瑰花丛铺满到视野的尽头,而一条河流,将埃里克所站的土地,与那片无尽的玫瑰花丛分隔开来。
河流的倒影中,埃里克看到自己仍是一头金发。湛蓝的瞳孔,象征着他谢菲尔德家族那令他自傲一生的血脉。
抬起头来,河流的对岸,几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笑着向他招手,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
“父亲...母亲...马克,还有莱妮...”
“我来见你们了,让你们...担心了。”
埃里克跨过河流,跌倒在岸边。
“对不起,我...我...”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亲人纷纷上前扶起他,眼中满是慈爱与思念。
“不必自责。”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们回家吧。”
...
埃里克回头看向河的对岸,一名娇小的少女与高大的少年站在岸边,仿佛在注视着他的离去。
他长叹一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
金发的英国男子牵起亲人的手,与他最为挂念的至亲之人,消失在了玫瑰海的尽头。
埃里克·谢菲尔德,终年3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