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慌忙的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花颜颤巍巍的将丝帕在水里洗净然后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身上的伤口,只是擦着擦着,眼前便出现了一层薄雾,用力的吸吸鼻子,她再次将丝帕洗净,如此周而复始……
两个时辰过后,她终于把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擦洗干净并且上药包扎好了,看着那被血染红的水,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盈满眼眶。
自始至终,西牧野只是冷眼看着她,没再说话,那双眸子里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别哭了,本王这不是没死吗?”
莫名的,她的眼泪让他心烦意乱起来。
“我……我没哭,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一边说着,花颜再次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全然不知道因为她三番两次的擦拭,那精美的妆容已然擦花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花猫似的。
“是啊,今天的风大,沙子都被吹进屋里来了。”
没有看她,西牧野淡淡的说道。
抬头看向他,花颜有些不解他话里的意思,刚刚她只不过是随口诌了几句,难道说他当真了?
“好了,没事你下去吧,本王累了想睡一会。”
说完,他已经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连日来的疲惫再加上三日来的不眠不休早已让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
“你睡吧,我就守在这里,万一你有什么需要,招呼我一声就行了。”
起身,将被子给他仔细的掖好,花颜端着水盆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便折了回来,只是这一次手里端着的是一个绣框,那里有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
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西牧野没有说话 ,随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这一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月挂中天,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屋子里在地上投下了斑驳陆离的光影,靠近床榻的蜡烛已然熄灭了,只有远处还留有两盏,所以整个寝殿里都是昏昏暗暗的,偶尔蜡烛暴起一阵灯花,短暂的明亮过后,便再次回归昏暗。
就着那昏暗的烛火,一个女人静静的坐在桌前,手中的那个香囊俨然已经绣好了,此时,她正拿着它对着烛火仔细的看着,或许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看着这一幕,西牧野微微有些恍神了。
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儿时,那时候母亲也常常这样,每每他一觉醒来总是能看到那在灯下聚精会神的做着针线活的人,只是那个时候那却是他们全家的生计来源。
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他慢慢的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当那件披风落到花颜身上时,浑身一激灵,她猛地站了起来,“你……你……”
“你”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就不怕把眼睛熬瞎了吗?”
拿过茶杯,他随手倒了一杯茶,浅啜一口,温热正好。
是个有心的女人!
这是他对她的评价!
“不……不会,我也不常这样的。”
花颜结结巴巴的说道,看着身上的披风,一张小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西牧野淡淡的说道。
“你饿吗?要不我去给你煮点粥喝,好不好?之前大夫来瞧过说你身子太虚了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抬起头看着他,花颜轻声说道,不露痕迹的将手中的香囊藏在了身后。
“不用了,我不饿。”
西牧野又说了一句,仍是不冷不热的口气。
“哦,那你睡了这么久想来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不如我陪你说说话吧。”
花颜一脸试探的问道,突然间发现,能和他这样安静的呆着,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想,顾无双的话或许是对的。
不去试,又怎么知道不可能。
“不用了,本王还有事。”
说完,看都没看她一眼,西牧野转身走了出去,只是没走多远,夜风中再次传来了他的声音——
“夜风,送太子妃回去安歇吧。”
站在那里,花颜一时间陷在他的这句话里无法自拔。
这是不是代表他也已经开始试着接受她了?
想到这里,她更是觉得喜不自禁,双手紧握成拳暗自给自己鼓气。
花颜,加油!
她这样对自己说,她相信,事在人为,就算是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她也要给他焐热了。
不经意的回眸,看着门口女人那傻乎乎的样子,西牧野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个样子竟然又让他想起了顾无双,那个还在为别的男人疲于奔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