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赵平安,见过知州相公。”
“好,你是县学首席赵平安,本州记住了,待有空时再聊,放心,本州不会忘记你,一但认识后,本州从不忘记任何的人和事。”
说完,王安石带着吕世杰走了。
好吧这人的确有些不一样,即使是赵平安也被弄的有些意外。
最近的常州城可是干的轰轰烈烈,变化非常大,知道他要归来,吕世杰还让赵平安准备了解说词打算陈述,却是这样走了?
……
“既然没做错就无需认错,说书人的说法只是误会,可找适当机会举行县农牧鼓励大会,自侧面入手澄清,一次无效就两次,不行三十次。人们之所以误会,源于不了解,若放下架子,放下文绉绉之态度,和他们说点实话,了解的人总会越来越多,信的人会越来越多,误会的人会越来越少。这就是执政或者说做人的基本原理。”
王安石走路很快,边走边复述,“这是你的首席教授说的?”
“回相公话,正是。”吕世杰有点心虚,“他这话虽有过激,不过角度新奇,若放下他文学性不足的偏见,卑职以为可称一派……”
“别啰嗦。”
王安石打断道,“他的观念是金子还是铜,本州心里有数,用不着你判断。只需陈述他的真实言行就可。”
“是,相公乃当世大家之一,的确无需别人判断。”
吕世杰拿出手绢擦了一下汗。
要说什么也不懂的文绉绉的书生上司,吕世杰不是没应付过,那根本不是事。
但这胖子桀骜不驯,不鸟朝廷不鸟士绅豪强的强硬作风气场,真让吕世杰有压力,甚至连路过州衙都害怕,怕遇到他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吕世杰看来,读书人都爱名声,而执政官都忌讳“舆论”,所以之前打算让说书人闭口。
但赵平安主张由着他说。是倒是当时打动了吕世杰,但现在当着王安石又有压力了,害怕被追责“舆论”一事,干脆把小赵的话复制而来,若能说服老王最好,若不能,也有赵平安分担部分黑锅。
接下来的一段路,王安石始终没说话,弄的吕世杰心中忐忑。
“你再说说,他对庆历新政的评价?”
某个时候王安石放慢了脚步。
吕世杰道:“他没直接说庆历新政,但以卑职理解,他经由‘黄金到底是黄金还是空气’,侧面解释了庆历新政的失败。”
“说说看。”王安石明显更来了些兴趣。
吕世杰侃侃而谈:
“他说,执政不外乎是个凝聚共识的过程,惠及的人越多,其阵营力量越强,与之对应的反对派就越少,做事越容易。譬如黄金既无任何应用用途,也没有任何食用可能性。稀缺性不如白银,好看程度……刚需程度不如空气,那为何小孩子都知道黄金贵重呢?他说所谓贵重概念,只是人们达成的共识。有这个共识,黄金才是黄金。”
“而庆历新政的情形,相当于人们还不知黄金是什么时,强行从上层立法规定:这块黄色石头可换三头牛。书生的观点是:凡有牛的人,一定要刺刀见红,这不能怪他们,任何人有牛都这结果。也不针对任何人,换范仲淹相公的反对者来提新政,一样失败。”
听到这里王安石停下脚步。
喃喃自语:“黄金到底是黄金还是空气……这提法非常有趣,咋听像是离经叛道,要推倒一个已成熟有效的钱物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