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璧公主如此分析,张贵妃心下一沉。虽然她贵为贵妃,但娘家势力多年来也是受梁皇后压制,多年来本是在欧阳家和两家互相扯皮的夹缝中得以生存。若是欧阳彗再与梁皇后冰释前嫌,梁家在朝中的势力可谓是如虎添翼。加之自己膝下并无子嗣,现在虽然受到皇上照看,贵妃之位也无人敢觊觎。但只有她心里清楚,自己多年在皇宫之中过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张贵妃虽然性情温和,但并非聪慧之人,她只道两家联姻便可冰释前嫌,却想不到朝堂之上只有利益才真正决定双方的关系。欧阳家与梁家同样是掌握琼国兵权,相互之间的摩擦不断,断然不会因为一桩婚事而冰释前嫌。
张贵妃虽然心中焦虑,但表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如果这桩婚事果真能化解两家恩怨,倒也是使皇上少些忧虑。”
君璧公主观察到张贵妃踌躇忧虑的神情,依然猜到,张贵妃的心思,她顺着她的话道:“是啊,父皇忧心国事,过于操劳,儿臣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恨不得化作男儿身为父皇分忧解难。只是儿臣在想,这欧阳二小姐这般性情,若是果真做了太子妃,后宫之中还指不定能闹成哪样。而欧阳将军定然也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操心不少,倒时候烦心的还是父皇。”
张贵妃若有所思,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是,她这般性情定然是做不了太子妃的,本宫下次见到皇上需得向皇上进言,还是早早放这位二小姐回府吧。毕竟天牢中阴气重,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若是待久了,再把身子熬坏了,可就不好了。”
君璧公主见已说动张贵妃,心中欢喜,却也不表露。只道:“还是贵妃娘娘您最体恤父皇,难怪这么多年仍然恩宠不断。”
世人皆爱听溢美之词,君璧公主的称赞倒也是张贵妃心情大好,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夜半,凝香宫王昭仪的卧房,香气萦绕。王昭仪刚刚沐浴更衣,准备歇息。宫女小维躬身行至王昭仪身侧,低眉顺目,道:“娘娘,宣室殿的女官兰心在屋外侯着,说是有急事找您。”
王昭仪柳叶弯眉凝成一线,暗道,已是深夜,早已过了侍寝的时候,宣室殿女官现在过来所为何事?她心中疑惑,却也猜不透。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小维领着兰心步入内室。
王昭仪问道:“可是皇上要宣本宫吗?”
兰心眼神飘忽不定,四下张望,吞吞吐吐。王昭仪会意,吩咐道:“小维,你领着其他人先下去。”
待到房间中的宫人离去之后,兰心压低声音道:“昭仪娘娘,奴婢是受严侍卫所托前来找您,严侍卫说有大事发生,请您务必在三更时分到后花园假山后相会。”
王昭仪心下一惊。严雪歌从未相约过自己,况且夜半相会,被人撞到,即便是清清白白也有口说不清。眼下这个兰心虽然在宣室殿也打过照面,但从未有过交情,莫不是有人诚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