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西斜,燕子楼上,潋滟轻挑琵琶,轻启朱唇。歌声婉转凄凉,句句戳人心扉。她歌道: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月下**。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戚尔幻歪倒在桌前,手里晃荡着半瓶桂花酿,和着潋滟的歌声,轻声哼唱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她轻笑一声,醉眼朦胧,绯红的双颊更显得迷离可爱。
一曲唱罢,潋滟抱着琵琶起身行礼道:“奴家献丑了!”
戚尔幻晃晃悠悠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亏云景彦时刻关注着她,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戚尔幻顺势倒在云景彦怀里。
她娇笑两声,又从云景彦怀中站起来,嘴里嘟囔道:“有些喝大了,感觉轻飘飘的。”
云景彦待要制止她随意走动,却一下被戚尔幻挣开。
“这样晃晃悠悠挺好玩儿的,感觉眼前一切都在转,连桌子椅子都在动。”戚尔幻略带孩子气的话语,使得云景彦不由得微笑着也不制止她了。
戚尔幻摇摇晃晃行至潋滟身侧,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搭在潋滟肩膀上,道:“潋滟姐姐,你唱的真好听!”
潋滟低眉顺目,道:“戚姑娘直呼我名字即可,奴家下等歌姬,不敢称大。”
听潋滟如此说,戚尔幻环着她肩膀的手臂下意识一用劲儿,让潋滟更靠近自己。
“我说是姐姐,就是姐姐。”戚尔幻忽然撅着嘴,心中一片苦涩,她接着道:“潋滟姐姐,元宵节那天你唱那个‘不见去年人,泪湿青衫袖’唱的真好,现在我仔细品品,心中只感烦闷苦涩。”
戚尔幻拿酒壶的手指着窗外道:“上次我喝醉的时候,他便是从这个窗户突然跳进来将我抱走。可是今日我已饮了两壶酒,早就醉了,可是他还不来。”
潋滟轻轻搀扶戚尔幻到榻前,道:“戚姑娘,你也不必伤感,该来的总会来,不来,只是说明时机未到。”
戚尔幻轻轻抓住潋滟的手腕,挣着茫然无辜的眼神看着潋滟道:“可是我盼着他来,他不来我便心里堵得慌。”
瞧着眼前这位单纯的姑娘,潋滟忽然感觉有些心疼,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轻笑一声道:“即便是你再盼着他来,再想见到他都不要丢了女孩子应有的矜持。你越主动,他便越理所当然。男人必须是主动地那一方,如果他真的想你恋你,便会食不下咽辗转难眠,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何必让你独自承受相思之苦?感情不过是一场你进他退,你退他进的手段。”
戚尔幻双眉紧凑,仔细品味着潋滟的话语。
“我只知道我想他,真正的爱情真的需要手段吗?我只想时时刻刻都告诉他,我想他恋他,我只是想他能像我想他一般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