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这应当不是你最初的办法吧。”
“我的出现是个偶然,且如果先前我没有选择折回来救她,而是直接离开,你又当如何呢。”
他轻笑一声,鸦色的鬓发垂落在一侧,勘勘遮住半截长长的睫毛,掩下了其中不可见的冷冽凉薄。
“是,我原本的计划是让紫宸殿走水,派人直接劫狱的。流血是必然的,但殿下出现了,大约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意欢没觉出什么不妥,接道:“所以你就临时改了主意。”
“嗯。”
“你就没想过,说不定我不会同意帮你么。”
其实同不同意也由不得她,自己都只身涉险了。想来无论答不答应,情愿不情愿,到了最后,他还是会按照计划劫持她。
可男子状似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以手扶了扶额角,做出苦恼的模样瞧着她。
他的双目似含了澪濛的露水,眼色流光潋滟,折出一星明晃晃的笑意,呢喃道。
“是啊殿下,我在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可殿下最终没让我输。”
他的每个回答都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出丁点错漏。当下,李意欢不再迟疑,先一步转身,向着来时路走去。
“事不宜迟,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
两人向前走过一段路后,有微弱的呼喊声,一声一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九殿下,殿下。”
“九公主,您在哪里呀?”
“……”
她离开有一段时候了,萧行恕也该发现了,此刻应是在带人寻她。
羽林郎的呼喊,逐渐由含糊的低语,到放大的清晰。
李意欢停下来,转脸去看他。
“你挟持我,可有刀剑么。”
他坦然自若的回道:“没有。”
只德不强,不足以称君子,君子当佩剑而行。可他身体孱弱,习武不易。随身的唯有西夷精良小巧的弩箭,就绑在他的袖袍里。
她内心稍一郁闷,旋即想到明帝订立的规则,又很快释然。
能佩刀剑入宫者,除却羽林郎,几个皇室子弟,不过谢氏、楼氏、萧氏子弟,以及定阳候,玄慕君罢了。
于是她拔了簪入鬓发的步摇递给他。
“这个,应该也可以凑合用用。”
“嗯,殿下聪慧。”
他伸手接过来,是一支掐金丝镂空的燕雀步摇。雀嘴下还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触及皮肤,还能感到一丝未消的温热,挟着幽幽的魅香。
“等等,我这个样子不对劲,总该要凌乱一些。”
语毕,李意欢挠了挠头发,扯了扯鸾袍,又伸手挑开唇上的胭脂,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