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瞬间将她包围,在温暖干燥的竹叶味中略略回神,玉容卿仰起头看他,总觉得李沅在她面前像只毫无防备的小狗,好可爱。
这几天暖了一些,李沅觉得身上穿衣太重便连中衣都脱了,宽大的衣领露出雪白的肌肉,正贴在玉容卿热乎乎的脸上。
四周的下人都已经习惯了,纷纷转头绕开,绕不开的莫竹后退两步背过身去,装聋作哑。
待人冰冷又威严十足的姑爷,长得美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尊玉做的仙人。他这尊玉石在小姐面前却是朵随时都会绽开的花,没了叫人生畏的距离感,平白多出几分亲切可爱。
只是这亲切可爱与他们无关,唯有小姐一人可赏。
玉容卿对着美人一张笑脸盈盈,自己的心情也被感染跟他一起笑,抬手抱住他的后背,轻笑说:“穿这么少,不冷吗?”
李沅抱着她晃了晃身子,两个人的身子就像跳舞一般慢悠悠的转起了圈圈,李沅想了想,回她:“冷,卿卿抱着我才暖和。”
“说什么傻话。”
不过是跟小王爷相处了几天,怎么也跟他学着孩子气了起来,玉容卿被他撒娇的模样逗笑了,双手捂住他修长的脖颈,手心的温度暖他冰凉的肌肤。
仰头哄道:“还好小王爷走了,不然被他看见可怎么好。相公还是多穿点衣裳吧,看你身上都冷了。”
李沅摇摇头,“穿的多了身上会闷,最好一件都不穿。”说着,轻轻咬了她的耳朵,弄得玉容卿痒痒的,轻拍他的肩膀。
“相公别闹我了。”玉容卿掰着他的肩膀与他对视,“我问你,是不是你向小王爷推举了温易?”
玉容卿知道小王爷平时没做什么正事,对经营中的将领也不熟悉,不可能会那么快拍板做主让温易做守将,一定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
“嗯……”李沅犹豫一会,点点头。
玉容卿牵了他的手一起往前厅去,小声问:“你怎么会想到让温易做这个守将的?明明你们两个话都没说过几句。”
“他是个聪明人。”
“?”玉容卿一时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回答有点答非所问。
李沅又说:“温易与贺小梅就要成亲了,两家往来也要变多,我怕我在他面前隐藏的不够好,万一在被他发现了我的身份就不好收场了。”
听他说过,玉容卿这才明白,“我以为你是在帮他,原来是让他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来查问你的事了。”
玉容卿哑然失笑,她家相公可真聪明,未雨绸缪,心思细腻,连她都甘拜下风。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自私?”李沅小心翼翼地试探玉容卿对他的看法,事情他已经做了,可他很在意卿卿的态度,“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就不……”
“我没有不喜欢。”玉容卿捏捏他的手心,微笑说,“相公精明能干,我喜欢。”
听到卿卿的夸奖,李沅心满意足的笑了。
这世间还有比卿卿更好的人吗?
说话间就到了前厅,莫竹候在外头,进来了小婵与小梨上茶。
外头湖水波澜,水光粼粼,湖畔走过几个小丫鬟,正是十四五的年纪活泼又可爱。玉容卿看了一会,疑惑道:“这几天怎么不见萧成?”
李沅回:“让他出去办事儿了,去盯一个人,连带着靳松他们一起,估计李潇离开前这一阵子,他们都不会回来。”
“盯谁?”
“沈一方。”
那是平阳王身边的人,轻易动不得,可不杀了又怕他会泄露李沅的行踪,虽有李潇能暂时管控他,可李潇身边的护卫很多,肯定不会时时刻刻盯着他,李沅便让萧成他们去盯着沈一方,不让他与外通信,伺机除掉他。
这不过是一时之计,如若杀不死他,等李潇带沈一方回到青州后,李沅就无计可施了。
不杀人就防不住信息泄露。
玉容卿很无奈,劝他:“别杀人了,如果他们真的想找你回去,我陪你一起跟王爷说开不好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叔叔,总不会不留情面。”
听到卿卿的劝告,李沅沉默了。
——
半个月后。
三月初,李潇已经准备启程回青州,恰逢温易与贺小梅大婚,李潇作为亲手提拔了温易的人,便决定留下参加婚礼后再启程。
婚礼前一天,一切如常。
当天,李潇被温易作为上宾请温家去喝酒,在守备空虚的将军府,一个黑色的身影潜入了秦山的房间。
没有人察觉异样,直到当晚,照顾秦山的人发现秦山尸身已凉。与此同时,沈一方的尸体被监视着他的靳松发现,叫毛小丁去同小姐姑爷报信时,朝园中却不见两人。
接二连三的人命谜团重重,毛小丁在迎春楼找到了一脸凝重的小姐,还有“喝醉”了倒在雅间中的姑爷。
迎春楼——徐州最大的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