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辽阔的荒原上。暮春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烈了,晒得钱亦绣有些头昏。路边的野花却极精神,细细的小花茎被小哥哥踩在了地面上,小花朵依然向上开着,生命力极强。也是,没有顽强的生命力,是不能在这块土地上开花的。
这里连荒草都长不高,最高的也只打到钱亦锦的膝盖,还东一块西一块的。只有几条从溪石山里流出的溪流两侧,那里的荒草和野花要茂盛得多,姹紫嫣红的鲜花随风摇曳着。特别是满天星,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真像一颗颗洁白的小星星撒在了地面上。
两个小人还没到家门口,便看见从地里回来的吴氏。他们家的地在花溪村后,溪景山脚下。
吴氏背着个大筐,几绺头发乱蓬蓬地被汗水沾在脸上,衣裳满是黄土。钱亦锦放下妹妹,撒开小腿冲了上去,抱着她的腰说,“奶回来了,快进屋,孙儿给你端饭吃。”
没创意!
钱亦绣腹诽着,也跑去拉着吴氏的衣襟糯糯地说,“奶,我给你倒水喝。”她倒不是跟小正太争宠,纯粹就是想让吴氏开心些。现在不能帮她干农活,希望给她点精神慰藉。
吴氏笑着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手牵一个,“奶的好娃子。”孙子从来都讨喜,孙女自从受了伤,性格也开朗多了。再熬十年,等他们大了,自己也能享福了。
祖孙三人一起进了院子,钱满霞已经把饭做好了。钱亦绣屁颠屁颠倒了一碗水捧给吴氏,“奶,这是我今儿早上用车前草煮的水,降火。”她协调能力不好,大半碗水还撒了几滴出来。
吴氏喝了一碗凉凉略苦又有些清香的水,燥热的身子立时好过了许多。说道,“好娃子。”
他们一回家,大山又猴急地蹿出去觅食了。
饭菜摆上桌,是玉米红薯粥,一小盘韭菜炒野鸡蛋,一大碗炒白菘,白菘里还放了几颗油渣,一碟咸菜。这对他们家来说,可是一顿不错的午餐。
吴氏先给钱三贵和程月拨了些鸡蛋和白菘在饭碗里,钱满霞和钱亦绣分别给钱三贵和程月端去。
剩的鸡蛋不多了,吴氏又给两个小人夹了一大半,剩下一点自己和钱满霞分了。
钱亦锦还是觉得没吃饱,撂下筷子说,“妹妹,咱们好久没去钱家大院看太奶了,我都想她老人家了。”他报完了阶段性的仇,又想出去蹭吃蹭喝了。
钱亦绣可不愿意去,那钱老太偏心得紧。以前小原主难得跟着哥哥去趟钱家大院,老太太都嫌她碍眼,指使着她去找钱亦多玩,然后再悄悄把钱亦锦叫进她的小屋里吃好吃的。
所谓好吃的,也就是一点麦芽糖,或是点心、鸡蛋什么的。都是老太太用私房买来自己吃的,或是钱香偶尔送的。老孩子除了自己躲在屋里吃点,绝大多数都给钱亦锦留着。
钱亦锦每次都会偷偷藏点吃食出来给钱亦绣吃,但手指甲那么大点的东西还不够塞牙缝。而且这种事情干得一多,钱大贵的宝贝孙子钱亦善、孙女钱亦多就发现了端倪,一看老太太把钱亦锦领进小屋就闹腾,弄得汪氏和许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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