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慈不公”。皇上不听劝谏,还斥责了他。他一气之下,学起了某些御史,想血溅金殿,被人拦住丢出了金殿。他又气又羞,便辞了官……
钱亦绣觉得如今这个皇上还算不错,只是把余先生丢了出去,还没有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杀了他。
不大的功夫,紫珠拎着小铜壶领着两个端着盆子的下人走进来。
钱亦绣先在一个盆里净了手,再坐在潘驸马的对面把茶具放在装开水的盆里烫了一遍。
这是一套白色描梅的玉瓷茶具,薄如纸、透如镜、声如罄、光如玉,是她上年在京城买的。
她用茶匙把茶叶拨入玉瓷茶壳,装了茶壳三分之一的量,又从紫珠手里接过铜壳向茶壶里倒水。
冲泡茶叶需高提水壶,水自高点下注,使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才能充分泡出茶味。
泡好了茶,她又把茶汤倒入稍大的茶盅,此时茶壶壶嘴与茶盅之间的距离,以低为佳,以免茶汤内的香气无效散发。即使这样,香甜浓郁的茶味还是飘散开来。
那几个人在钱亦绣开始泡茶起便没有再说话,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
第一泡茶汤一倒完,立即冲了第二泡茶,再倒入茶盅与第一泡混合。茶盅上方,氤氲着丝丝雾气,透过雾气,便可看见茶汤黄金艳丽。
钱亦绣把茶盅内的茶汤分入玉瓷杯中,让小正太去给客人敬茶。
钱亦锦把第一杯敬给了潘驸马,并深深地躹了一躬,再次为弟弟陪罪。接着又给郑老国公和余先生先后敬上。
茶汤入口,甘醇鲜爽,回味绵长。
在他们几人细细品味之时,钱亦绣又开始泡茶。第三泡和第四泡在茶盅里混合,再分到杯中,由钱亦锦敬茶。
那几人品完茶,都是一脸的陶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喝。金娥冀今年已经上市,虽然极少,但像郑家和潘家这样的勋贵世家肯定会有。但他们都有些纳闷,为何自己在家喝的这种茶虽然也极鲜美,却及不上这次的茶。
钱亦绣笑道,“这泡茶的水是猴哥去深山里装回来的山泉,当然不一样了。”
又泡了第五泡、第六泡,接着是第七泡、第八泡,茶味已经转淡,铜壶里的水也没有了。
见他们意犹未尽还想喝,钱亦绣又笑道,“深山里的泉水没有了,你们还想喝,只得用一般的泉水冲泡了。”
几人一听,算了,先忍忍吧,等有了深山里的泉水,再喝。
此时,小兄妹见潘驸马的气消得差不多了,脸色微霁。又看出他们三人似乎还要秉烛夜谈,便告辞出来。
走之前,钱亦绣又把金蜜桃奉上。潘驸马和郑老国公已经品偿过这种新品,自是高兴地笑纳。
夜风微凉,星光满天,隐隐还能闻到金莲的芬芳,钱亦锦拉着钱亦绣的手慢慢往回走着。到了他的临风苑,他也没进去,说把妹妹送到望江楼再回来。
回了望江楼,钱亦绣在一楼的净房洗了澡,才上了二楼。进了卧房,看见小娘亲还坐在床边,嘴角噙着笑意。
钱亦绣惊道,“娘,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呢。”
程月把女儿接到身边说道,“娘听乳娘说,明娃尿了客人一脸的尿。”见女儿点头,又笑道,“对有些人,就是该这样。明娃真能干,娘亲也能干。”
言外之意,我生了带把的,带把的又这么能干,也就是我能干了。这是什么逻辑?
钱亦绣笑道,“是,弟弟和娘亲都能干。睡吧。”
郑则重和潘子安便在归园住下了,可以说乐不归蜀。他们上午会领着动物之家去荷塘月色、花果山转转,歇了晌后,又会在院子里的柳树下饮茶下棋。
晚饭后,便忙不迭地来到西湖边,等着钱亦绣推着那两个弟弟妹妹来。主要是潘驸马想看静儿,他的心情特别迫切。若是钱亦绣他们来晚了,还会嗔怪两句。
潘驸马不爱搭理明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但极喜欢静儿,他们一来就把静儿抱起来逗弄,也喜欢跟钱亦绣聊天。
这让郑老国公很是有些纳闷,这潘驸马的冷性子怎么变热了?时间久了,他便也看出了门道,绣儿和静儿都长得像潘驸马。他过去也见过两次珍月郡主,便了然这潘子安是拿人家的闺女缅怀自己的闺女呢。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钱满江他见过,长得跟潘驸马一点都不像,那么一定是她们的母亲像潘子安啰?
转眼到了八月初,也没见这两人有要走的架式。钱亦绣心里便有些想法了,这两位还真是,把自己家当成他们的渡假庄园了?
此时,西湖又开始出藕。
出藕的第一天,小和尚就来了。这次不是骑小马,而是坐的马车。
他来的比较早,钱亦绣和钱亦锦正在上课。
他过了月亮门,便碰上郑老国公和潘驸马,他们带着动物之家准备去荷塘月色。
小和尚认识他们,双手合什道,“郑施主好,潘施主好,我师傅还请你们无事去寺里下下棋。”
郑则重和潘子安去过一次大慈寺。听了这话,都笑道,“我们一定会再去叨扰悲空大师。”
小和尚跟他们客套完,便冲着望江楼喊道,“婶子,贫僧来了,贫僧好想你,想姐姐哥哥和妹妹弟弟。”
程月正在二楼上,手里还抱着钱亦静,听见窗外小和尚的喊声,笑着提高声音说道,“弘济来了,快进来,婶子也想你。”
说着,便来到窗前。看见不只小和尚在下面,还有两个男人也在下面,她在窗前晃了一下,就赶紧缩回了头。
潘驸马先觉得楼里的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听过。便抬起头来看,只见一个美人在窗前晃了一下,他还没有看清楚,就又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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