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垂询的眼光,他便一抱拳道:“末将也以为陈大佑所言有理,或是可命人知会元帅一声,两面一起并进!”
方才经过一阵紧张得射击,近卫营的士兵们如今全都放下了紧张,说笑着正用通条清膛。单管枪因为是枪管的厚度增加了不少,沈默测试过,不清膛的极限射击次数是十五发内,超过了这个次数后,药渣与挂铅的存在很可能会让枪管炸膛。方才虽然众人还没达到一定要清膛的程度,可也都发射超过了十发。而双管火枪的射击频率还要少一些,正常要求是十发之后清膛,极限也不过每管十二三发后,也就必须要清膛,不然就随时有可能炸膛。
沈默知道这个办法的解决方案可以有几种,可哪一种也都并不完美,最大的缺陷还是在于生产能力有限,相关的物料贫乏。无法大规模得装备火器。自己虽然想要改变这个现状,可这是时代的局限性,有的时候也只能无奈。
王远图与钟哲安本来对于对阵骑军,心中还有一些忐忑,可看着沈默放松的样子,都没敢提出什么疑问。现在看到这样的战绩,顿时也松快了下来。五百步军两面对阵两千骑军,居然也轻松取胜,他们己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打倒自家这一支精军的可能了!
对于两人的如释重负,沈默看在眼中,只是轻轻笑笑。他并不想说自己早有预见,可是曾经的时空中发生过的那场著名的火器与铁骑的交手,让他清楚的知道,现代快速火枪的齐射用来对付骑军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前方还有乱石阵来拖慢速度,还有投石机发射的铜雷与火瓶来打散骑兵的阵形。而自己现在装配军队的火枪,怕是比当年的八国联军还要强着些……
望着神色愈发轻松的战士们,沈默却忽然感觉有些暴风雨来之前的那种压抑。一种莫名的忧虑影影绰绰得绕在脑间,似乎隐约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能全全本本得捕捉到!让他的心里好象悬在了半空中有些没着没落的空虚。
走到了码头,自家的船队还在不停得运送着徐州军前来,一趟便能运送近千人。可毕竟上下船总要时间,所以这会儿岸边又聚了千来号人,正席地坐着,个个都是一脸劫后逢生的呆滞与幸福。
“沈统领!”上官二宝见到沈默,急忙迎上前来抱拳道:“多谢沈统领出手义助,如今有了沈家船队帮手,渡河快了许多。”
沈默点点头,看了看这些溃军,点点头道:“这些人看样子怕是没什么心气助守了,不过都坐在这里不成,我给他们找了个活计……派些有力气的去多寻些砖石搬来。”
上官二宝当然知道,两边的元军方才攻了一阵,虽是退了去,可看样子还会再来。自家这些人手软脚软,早没了胆色对敌,且做着些民伕的活计,搬运些砖石来助守倒也要得。便二话不说抱拳应道:“全听沈统领吩咐!续继祖!听沈统领差遣,率人去多搬些砖石过来。”
人群中一名青年听到点名,便起身抱拳应道:“是!”说完一挥手,把身边的上百人驱赶起来,四下搜寻起砖石来。码头边上的一些房屋,便生生得被推倒拆散,变成了一块块的青砖与瓦片。
“警戒!”城头上再次响起了示警的锣声与呼唤。沈默忙疾步走回防线,看着面前的情形,却不禁有些愣住。
“步卒?”钟哲安走到沈默身边,疑惑道:“官兵不用骑军冲咱们啦?虽是用了重盾,可却抵不住咱们投得铜雷,炸也炸得散他们啦!”
“就是这个!”沈默猛然明白了方才脑中一直担忧的问题所在!如今是真实的战场,却不是无限弹药的游戏!这回出门,虽然为了防备意外,带了不少弹药出门,可总会有个尽头,到了用尽弹药的时候……自家这些火枪兵,只怕就要陷在这儿了!
望着眼前冲上来的元军,分作两队前行,举着重盾来防卫,小心翼翼得向前移动着。中间却还留着老大一块空档。沈默心道:拿步卒来耗我弹药,等我弹药将空,或是步卒冲到眼前与我军缠斗之时,再用骑军从中路冲锋?经此一仗,这些步卒只怕能活命者不过十之一二而己。此计不知何人所献,真可谓歹毒了!不过,看来元军的骑军所剩怕也不多了,似乎不太舍得与自己硬拼了呢……
元军在前方与头顶都架了盾,看起来象是一只沉重得乌龟,正慢慢得爬行着,铜雷除非是落入盾之间的缝隙中,不然杀伤力肯定大打折扣!沈默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应对之法,下令道:“投石机,火瓶预备!”
一只只火瓶,放在了投石机的萝中;一只只火把燃着了起来,随时准备点燃那些装满了桐油的火瓶。
陈大佑看着这些小心挪动的步卒,畏缩得前行,不禁怒道:“快!此时要散开,要快,冲到前面再结盾阵防守!”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得挥起鞭子,抽打着这些新晋的手下们。他刚才被也蓝临时提为千夫长,指挥这次步卒冲锋,所谓新官上任,火头正旺,下手也很是不轻,眼看着这些步卒终于要收起盾牌,放胆冲上前去,陈大佑这才松了口气……
“忽、忽、忽……”一只只火瓶带着风声飞落下来,就象一颗颗流星的火球一般,看起来很有一种震撼的美丽。可陈大佑却没有欣赏这些的心情,他嘶哑着嗓子狂吼道:“散开!快散开!冲上去!快冲啊!”
火瓶砸在那些高举的盾牌上,四下溅散开去,顿时把周围一圈儿的士兵烧成了火人。陈大佑并不理会这些人的死活,只是不停得抽打着那些还没跑起来的手下,一边抽一边吼道:“快!冲上去就没火啦!快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