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吓得失魂。
郑显文看了她一眼,用力回握了下,仰着头跟边上的民警说话。
他荒唐、滑稽的前半生,至此才终结。
“我不会。”黄哥将笔尖点在桌上,认真地道,“可我不是变态啊,这个不能推己及人的。”
如果他一直像小时候那样懂事就好了。
郑显文说:“我本来没想杀韩松山的,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付出一点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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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都烦了,指着他说:“你先闭嘴吧。看看你妈都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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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有意嘲讽郑显文,而是这个人的本领大半是从韩松山身上学来的,不仅被老狐狸耍得团团转,时候还浑然未觉。本领跟手段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郑显文想不通,他怎么会那么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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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尽美蹲在他面前,抚摸着他的脸道:“文文长大了呀?”
学校关了门,他一个人坐在路灯下乖巧等候。有不少路人过来问他,他都摇头。
张队插了句话,浑厚有力的声音稍稍打破了空气的沉凝。
何川舟尽量客观地评价:“两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盘算,有共同的利益,但是不多。毕竟都高度自私,闹崩正常。”
黄哥飞速瞥了眼何川舟,狐疑地道:“韩松山跟陶先勇之前不是有过合作吗?他们相处得不愉快?”
郑显文的眼珠机械似地缓缓转了过来,问:“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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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显文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抬高视线,眼神冷冽而阴晦,说:“所以,看见陶先勇遇害的新闻之后,我知道机会来了。”
“你……”黄哥挠了挠眉毛,“等到了吗?”
她放下手提袋,愧疚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郑显文低头闷声笑了出来:“好歹我在他身边跟了那么多年,就算他满嘴谎话,偶尔也会吐露一两句心声。而且他太自大了,在我面前吹嘘自己的时候从来不加掩饰。”
何川舟保持着沉默,半晌等不到他再开口,才出声道:“你觉得是韩松山害了她?”
“所以你决定要杀了他?”
“起码他要负责任吧。”郑显文说,“起码他应该付一半的责任。”
“能让他伤筋痛骨的,只有利益。他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钱。”郑显文毫无感情地说,“出狱后我没有马上去找他。因为我在他眼里已经是个废物,就算找他,他也不会搭理我,一堆自以为正确的大人物感想。我懒得看他那副嘴脸。我要等机会。”
郑显文的悔意像找到出口的泉水一样迸发出来。
郑尽美柔声问:“不用妈妈照顾了吗?”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郑尽美终于风尘仆仆地赶来。
黄哥着实有点意外:“光逸的事情背后,还有你的手笔啊?”
郑显文忽然回忆起他上一年级的某个晚上,郑尽美因为临时加班不能过来接他。
郑尽美笑得漂亮灵动,抬手摸他的头,说:“妈妈真开心。”
“他很瞧不起陶先勇,同时又眼红光逸的发展,不止一次说过陶先勇本质是个道德败坏的小人,偏偏喜欢营销自己热爱慈善。他认为陶先勇的成功全靠别人的提携,创业的第一桶金是靠卖女求荣,坚定认为陶先勇跟他的公司不会长久。”郑显文顿了顿,讥讽道,“看吧,同性相斥啊。同样他们既了解对方的卑劣,又深谙自己的无耻,都是一路货色。”
“没关系。”郑显文主动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我长大了!”
“嗯!”男孩儿握紧拳头,“我可以照顾妈妈!”
郑显文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脸上带着湿润,抬手一抹,全是泪渍。
郑显文:“你会一直关注一个讨厌的人的动向吗?尤其当他比你成功的时候。”
他坐了起来,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等这股悲伤翻涌过去。
这天夜里,他久违地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又很快死了过去。
郑显文摇头:“他也不会。他只对陶先勇有所了解,但对他的家人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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