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何川舟递来的纸巾,擤了把鼻涕,还没平复,又为自己的失责感到愧疚,自虐般地拍击胸口,责问自己:“可是她失踪半年了,我才发现她不见了。连她在a市做什么工作、有什么朋友、受过什么委屈,全都不知道。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妈啊?”
连她自己都为此感到荒谬。
“我能不能见见她以前的同事?”女人擦着眼泪,希冀地望向何川舟,“我就想知道她最后那段时间,在a市过得好不好。求求你了。”
何川舟看着她朦胧的眼睛,只一瞬间就别开视线。难以拒绝她声嘶力竭下的恳求,又无法下定决心告诉她所谓的真相。拧开水瓶,喝了好几口还是觉得嗓子干涩。
何川舟拧紧瓶盖,手指旋得发白,随后松开力道,告诉她:“等我们调查结束,会向你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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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问我朱淑君的事情,我对她了解真的不多,只是在那儿待得比较久而已。但孙益姚说跟她不熟,那纯属放屁,人就是她拐进来的。”
柳惠蓉看着态度散漫,却不吝啬地向他们透露各种细节。
“朱淑君好几个客人是孙益姚介绍的。有时候陪酒不只需要一个女生,她们两个一般会一起过去。当然了,这是最开始的时候。朱淑君长得比较漂亮,人也年轻,很快就变得比孙益姚更受欢迎,自己也认识了很多有钱的客人,有竞争,可能关系就不怎么样了吧。听说当时还有客人向她求婚了。”
邵知新听出了八卦的滋味,脱口而出一句:“真的假的?”
柳惠蓉失笑道:“画大饼嘛,谁信谁傻子。在那种地方能有什么真话?有钱人哪个不精明啊?嘴上说句喜欢就是真喜欢了?那是因为一句喜欢能打折!可是他们的爱情那么高贵,怎么还能想着免单呢?”
邵知新感觉劈头盖脸被浇了一碗毒鸡汤,既觉得有道理,又觉得这不正常。
柳惠蓉喝完自己的酒,见他们都不要,干脆把杯子端过来。
“说实话,朱淑君这人吧我确实看不上。她有时候太愚蠢太天真,自以为聪明,却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她也不想想,她身边哪个不是比她阅历丰富的老狐狸?大家做这行不就是为了钱吗?来钱快,赚钱轻松,上不了台面。利害都摆得明明白白,有什么问题?可是她就委委屈屈的一副模样。既想钓钱,又想要清高,世上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儿啊?就算有,她是有那种运气的人吗?她至于沦落到这一行?”柳惠蓉曲起指节叩叩桌面,哂笑道,“好些客人捧着她,就是为了哄她,占她便宜。她是我见过少有的,会被客人骗得团团转的人。你说这算什么呀?白瞎了那么一张脸。”
徐钰闻到空气中飘散的酒气,抬手挠了挠眉毛,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不过孙益姚我更看不上。”柳惠蓉浅粉色的美甲在她眼前划过,语气轻慢地道:“她好像结婚了是不是?工作得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赚到笔钱,就为了在一二线城市买套房子,然后嫁人做个没尊严的全职保姆。我真是不能理解她。上次我在街上看见她,差点没认出来,把自己整成什么鬼样子了?听说她老公是相亲认识的,对她不算好,结婚也没出什么钱,现在还住在她买的房子里。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她以前的那些事,完蛋,闹得不可开交,就这,她还巴着求着不肯离婚。你说她图什么呀?”
徐钰下意识想点头,动作到一半赶紧停住,问道:“那房子是她的啊?”
“对啊。”柳惠蓉摊手,“所以女人犯蠢,真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徐钰问:“那你知道朱淑君有多少收入吗?”
“我怎么知道?”柳惠蓉抿了口酒,想想又说,“前后攒了几百万得有吧?她也做好几年了,尤其是14、15那时候特别卖力。她就想赚钱退休,因为没钱会让人瞧不起。而且她特别抠,衣服三百块钱以上她看都不看,没什么能花钱的地方。”
徐钰问:“那你知道,朱淑君的钱,有可能会存在别人那里吗?她有没有特别要好的人?”
“你们问我?”柳惠蓉被逗笑了,“不如去问算命的。”
徐钰:“……”
邵知新代她回应:“我们信奉科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