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而草草收场。
见对方并无恶意,庄笑笑收敛了防备之色,言简意赅地说:“在下尚有急事,并不准备久战。”
那人见她并不欲多言,也没再追问,转而说道:“小兄弟应该是初到三阳镇吧。”
“确实初到贵地,不知有何指教?”庄笑笑实在猜不出他的意图。
那人恍然点了点头:“难怪如此,小兄弟初来乍到,大概不知道,七天后我们这里有一场赌赛,事关镇上两大赌坊之间的名头竞争,方才我见小兄弟在赌场上施展锋芒,心里生出结交之意,不知小兄弟可否赏光,到后堂一叙。”
这话一说出来,庄笑笑就明白对方的意图了,赌赛她不知道怎么个赌法,但是两大赌坊之间的名头竞争她是听明白了,这位当家人多半是想让她代替仁义赌坊出赛,别下对家的苗头,这个热闹若换做是从前,她一定会求之不得地插上一脚,然而现在,她实在没心情也没精力,于是很快摇了摇头:“多谢兄台美意,但是在下当真有要事在身,不便叨扰,还请见谅。”说完就揣着银子匆匆离开。
那人见她欲走,竟也没有阻拦,他身后一个随从模样的人,立即上前问:“当家的,可要我跟踪这小子瞧瞧?”
那人点了点头:“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随从很快出了赌坊,跟上没走远的庄笑笑,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面带沮丧地回到了仁义赌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家人在二楼的厢房内俯视下面的动静,看到他不禁有些意外。
随从回禀:“我跟到了城中那家药铺,看到他拿方才赢来的银子全部买了人参,然后再想跟上的时候,似乎被觉察到,几条街过后就不见了对方踪影。”
当家人低头想了想,说:“没关系,你下去吧。”
随从不解:“当家的不怪我?”
当家人笑了笑:“他还会回来的。”
那随从更加不解:“为何?”
当家人老神在在:“他方才在赌坊赢的银子虽然不少,却也不多,顶多只能买三株上好人参,而他需要人参,说明家中有病人,而且病得不轻,既然如此,要救治一个重病之人,他一定缺银子,而且不是笔小数目,以他方才赢的那些银子是不够的,他既然想到来赌坊筹银子买人参,等人参用完了,自然还会再来。”
随从想了想,又问:“当家的,万一他家中的病人病入膏肓,没几天就死了呢?他岂不是不会再来了?”
当家人摇了摇头:“不会,他的神色虽然担忧,但并未浮现忧心如焚之状,我想还未到被重症逼到绝境的地步。”
“那万一,那病人三根人参下去,药到病除了呢?”那随从还是不放心。
当家人有些好笑:“我看他衣着打扮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那病人真这么容易治好,他会一鼓作气直接买下三根上好人参?阿连,凡事要多动动脑子。”
那随从心悦诚服,有些羞愧地挠了挠脑袋:“我哪有当家的心思缜密。”
“并非心思缜密,而是来来往往见过的人多了,自然就猜测出几分。”
话说庄笑笑买好了人参,甩掉了身后的跟踪之人,一路轻松地回到了小山村,只是她没想到,在她踏入家门的时候,盛清欢已经醒了过来。
他正睁着眼睛望着旁边的木窗发呆,满脸落寞伤怀,听到声音立即转过头,脸色仍然苍白,看到她的时候眸子蓦然一亮,甚至有些喜出望外了,然而下一刻,他就收敛了喜悦的神色,淡淡问道:“你到哪里去了?离开了这么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庄笑笑竟然觉得他这语气隐约有几分幽怨。
“我去附近的城镇买了点东西,你最近不是很嗜睡吗,我以为你还要多睡一下的。”
至从出了云岭,盛清欢连精神都差了许多,庄笑笑心想那毒性估计真的是伤到他的底子了。
盛清欢脸色这才好了几分,依旧有些不满:“下次不要离开这么久了。”
睁开眼睛醒来,到处都寻不到她的身影,他以为自己被一个人丢下了,真令人感到奇怪,那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独自流落街头的那段漫长晦涩时光,心里竟然有种无法言喻的灰败颓然,明明那种情绪已经离自己很久远了,久远到以为是上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