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
游荡。
漫无目的的游荡。
她注定是无家可归的人儿。
仿若行尸走肉,娇美的脸上挂着泪花,锦儿举步走在道路上,逛了一条又一条街。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驾,驾……”一辆高档华贵的马车迎面而来。
很急,很快,如风。
驾车的马夫连连喊了好几次‘让开’,锦儿都因游神发呆仿若耳聋。
失魂落魄,泪水泛滥。
“踢踏,踢踏……”马车奔去,锦儿依然如此,眼见要撞上,怕闹出人命,马夫一拉缰绳,在距离一寸之时,停下,“吁———”
这一声就响在头顶,落入耳畔,那么的突兀尖锐,锦儿魂归,抬眸,波澜不惊的眸子正好对上眼前这长鸣跳动的骏马!
“啊……”脸色总算有了起伏,却是白的,锦儿踉跄着后退!
马夫怒了,开口就骂,“找死啊你!”
“怎么回事?”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蓦然响起,带着微微怒意,继而,身后指骨分明的纤长手指轻轻掀开车帘。
车里的人露面了——依旧是俊美天下的容颜。
虽然俊美,却没有丝毫的女气。
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
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从前是,现在也是。
锦儿那么的不可置信……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是因为哭多了而产幻了,眨了好几次眼,可是每每睁大眼睛再去看后,依然是他!
四目相对。
薛匀尘的狭眸中骤然腾起一抹奇异的幽光!
那一刹那,一双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埋藏了太多太多的悠悠思恋。
马夫不会察言观色,没察觉出自家少爷的怪异,只是义愤填膺的回答,“少爷,这女人……”
立刻惹来薛匀尘肃杀的警告眼神——
马夫被吓到了,再不敢言。
少爷在他的眼中,在他们这些下人的眼中,从来都是笑脸迎人的温和形象,敢问,何时有过这种眼神?那腾腾的锋芒,那铮铮的嗜意,直射他五脏六腑,他全身发毛,感觉已经小死一回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看着彼此,就那样静静的,没有说任何的话。
薛匀尘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似乎一眨,她就会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他深深地看着,直直的盯着,黑宝石的眼里,倒映着她。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
梳着她最爱的仙侣发……
一枚蝴蝶发髻顶在头顶,细长的缎带缠着她几缕如瀑布般的青烟丝墨发,随着清风,一圈一圈。
还有她最爱的纯白广袖雪纺裙……
胸前莲花装饰,周身绣着淡雅而精致的小花,束身宽腰带凸显出她的玲珑曲线,衣袂飘飘,罗带飞舞,宛若绵柳随风舞,又似睡莲出清波,芊芊袅袅,无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