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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永学沿着脚步的踪迹前进,深入集市另一端的走廊。他们身后寂无一人,只有体育委员和张老师跪在地上,逐渐被叶片妖冶招展着的植物覆盖。
可能再过不久,他俩就会彻底变成人形培养基,养育世间未曾有过的植株。
空壳体育委员依旧挂着僵硬的微笑,目视路小鹿离开,仿佛她迟早还会回来再见他一面似的。
宁永学本能觉得,要是他们还有机会返回,这家伙可能会造成大麻烦。
这地方到处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威胁,有些则是不安的预感。当然,乍看起来,它们也不是特别残酷。只要不去触犯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则,就能勉强相安无事。
前提是有人把规则试出来。
他俩带够了罐头,分量和宁永学外出考察携带的分量差不了太多。一路走过早餐铺集市,他俩没碰集市里的吃喝,自然也未受集市伤害。
当然,为了感知环境,宁永学在手心划了好多刀,血几乎滴了一路。现在他要追踪曲奕空的足迹,血又滴了一路。
他不想说自己是在自残,所以他决定把这事也算曲奕空头上,到时候难免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另一方面,宁永学放了这么久的血,身体还没出事,脸色依旧红润,和双生之礼也不无关系。
倘若阿芙拉是个巨大的血仓库,兴许自己就是在仓库外面接了个水龙头,还一直开着。他已经哗啦啦放了她一路的血。他走到哪,血就洒到哪。
要是出去以后,自己不把公寓上报给内务部,他放了一路血的事情不仅很难解释,他的职位和人生规划兴许都会出大麻烦。
很长一段路上都没有意外发生,和往日半夜回家时公寓的走廊差不太多。道路本来一成不变,直到他们转过拐角,在尽头看到一扇堵住了去路的铁门。
门半掩着,曲奕空的足迹就往半掩的铁门延伸了进去。
这家伙可真是心大,宁永学想,这都敢走。他当初看到曲奕空,以为她像自己一样被什么东西追赶,现在想来,她可能真就是在这恐怖的环境里散步,散着散着就迷路了,找不到走哪条路才能回去了。
“她去这边了?”路小鹿战战兢兢地问,满脸都是拒绝的表情,“她为什么敢进去?”
看得出来,路小鹿非常不想往门里面走,但她还是用力拉着他的手,死活不愿意松开,好像一放开手就会有一个人当场消失似的。
当然,这桥段确实很常见,路小鹿兴许已经在电视上看过很多遍了,——只要视线一转,同伴就会无故失踪,紧跟着,就只剩下一个人面对无尽的黑暗和未知。
“我猜她心情不好,想到处走走。”宁永学答道。
“心、心情?”
“也许大家族的继承人见识比较广吧。”宁永学点点头,“我猜她见过差不多的场面,心里不紧张也不害怕。可能我们都得靠她拉一把才能脱困。”
“你不是也一样吗?我也没见你怕过。”
宁永学摇了摇头。“呃,我是个乡野猎人,就懂点砍柴和打猎,我只是心比较大。”
“内务部呢?”
“初级职员,除了持枪证我什么都没有。”
“放血?”
“呃,只能寻找足迹。”
“那我们还是回去算了?”路小鹿忽然来了劲头。
“两边都是死,总得往有希望的那边走。”
“我听不太明白......”
“或者我一个人进去,你一个人回去,再走一遍集市?”宁永学拉着她转过身,往后方深邃的长廊一指。
“要是你一个人不敢,你们的体育委员肯定还在门口等你。”他继续说,“当时他跟着我们走了一路,满脸爱情的微笑。你应该知道他想跟着谁走吧?肯定不是我。他当时没跟你表白成功,肯定还想再表白一次。”
一听到他们的体育委员,路小鹿脸上就开始流冷汗,目光也跟着涣散起来。前路是半掩着的诡异铁门,后路是无人早餐铺里跟了她一路的体育委员空壳,两边都很可怕,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路至少还有个人一起走。
他掀开了点门缝,往里面看,一条贴满了风景画的洁净过道立刻映入眼帘,地板和墙壁堪称一尘不染,像是什么艺术家的展览墙,好像每天都有人悉心打扫一样。
宁永学顿了顿,闭上眼睛,使用窥伺。再睁开眼的时候,体育委员就站在门内,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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