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仪式无法挽回,我也无法仇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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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得这字迹吗?”宁永学转过脸去,把纸页伸到她面前,“有没有可能就是你们的洛老师写的?”
“不认得。”曲奕空的回答很简单。然后她稍作思考,又补充说道:“除了医生开的单子我知道是医生写的,谁的我都不认识。”
“我对你的发言很绝望。”宁永学评价说道。
“你很失礼耶,”她也拿木勺舀了口汤尝了尝,砸吧了下嘴,“我又不是推理片的侦探,还经常忘事,怎么可能认识别人的字迹?另外,这汤有点太咸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多加点水。”
“你自己看着加吧,加完了也过来看日记。”
“还是别了吧?”曲奕空一边调理锅里的汤,一边自己品尝,“当时不是你叫我帮忙找日记纸页吗?我已经找来了,剩下的事情就就拜托你了。有句话叫各司其职,你一定听过。我已经坐在煤炉子旁边了,那边的事情别来烦我。”
宁永学摇摇头,把这一页日记丢到空纸箱里,然后又拿起一张,——“旧文献残缺不全,我不该冒然完成这次分裂。她想杀我。”
照这么看,撕碎的日记十有八九就是洛辰的日记了,这个仓库也是她备用的避难所。仓库里的储水箱、淋浴设施、各类清洗用具、大型蓄电池、冰箱里的食物乃至各种杂物,都是她为自己储备的避难用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果她没预见仪式出了问题,也不知道她自己会被困进时间循环,那这些东西可能是为了对付内务部。
按犯罪者的想法,要是内务部人士循着踪迹过来,却又不敢冒然闯入公寓,他们十有八九会围住附近的道路,将其堵死,限制人员出入。
这时候,只要她的耐心更好,待得比内务部更久,她就能靠一仓库的东西撑到他们离开为止。
想法很好,可惜猜错了对手。
所以,日记里这个“她”是谁?
宁永学把日记纸一点点抚平,略过几行用血划掉的字迹才看到下一句,——“我杀了她,我告诉她谁才是真正的我自己,没人能替代我,哪怕是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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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一日
李老师已经泡的发胀了,没什么理由,我就是想杀他。
好吧,我得承认,他和我的善面发生了关系,还想来公寓找她,——不是来找我,是来找她。这事非常恶心,我的善面怎么可以背着我干这种事?
我本来不想对同事下手的。
要是安全局和内务部的追查到我,我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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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日
我很心烦,李老师坐在我身旁不停哭,他的手已经发胀了,还要捏着我们俩的一堆旧信件塞给我看。
这都是我以前写给他的,明明早就撕碎了却还在他手上,字迹都歪歪扭扭,很不连贯。里面全都是些空洞的讨好,彬彬有礼的虚伪的情话。
我居然给他写过这种东西!我真是可怜!
不过,自从他泡得浮肿了,他就变得很温顺,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要是他只对我一个人忠诚,我自然还是爱他的。
我希望他腹中的孩子能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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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日
我有些心烦意乱,既然我杀了她,这次分裂仪式就算是失败了。我应该重来一遍的,可是我怎么可能再分出一个自己的恶质呢?
李老师已经越来越臭了,我看到他掉出来的眼睛彻底坏死了,流着发黑的污血,他的五官也不像过去一样英俊了。他已经看不见东西了,还总是说我像过去一样美丽。
我觉得他是在信口胡说,他想糊弄我。
当然,我不会反驳他,也不想扫他的兴。他以前不幸福,现在陪在我身边,他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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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四日
我算了算时间,我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所谓怀胎十月就是这回事。他的肚子越来越膨胀肿大,但他却越来越恐惧黑暗了。他满脸发白,一个劲儿得流汗,为了壮胆不停低语,把他像泡水面条一样越来越肿的舌头往下伸。
“她一直在,”他说,“她没离开。”
我给他套了件雨衣,免得他把地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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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日
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有个成人的脸,却是婴儿的身体。她从李老师肚子里爬了出来,满身都是血。她说她不会死去,现在该轮到我明白谁是真正的我自己了。
我不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