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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曲奕空表情冷漠,“敞开点说话,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叙叙旧而已。”洛辰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么说吧,曲同学把刀放下,宁先生把伤口缝好,我就能把电梯门打开。你们俩走你们俩的路,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各有自己的方向,何必执着于寻找真相呢?”
不,洛辰的邪念根本不明白,她只是个邪恶的婴儿,装作成人说话,实际上屁都不明白。若说曲奕空看起来像武侠故事里的侠客,那这白痴就真当她活在古代了。
她还以为能靠私下的交易决定一桩涉及性命众多的异常事件,只要把人放一马,说点好话,他们就能各走各的路。放在天平上的,无非是自己的道德和面前的安危,看看哪边地位更高。
就像那些高来高去的武侠电影一样,大侠总会在紧要关头做抉择,一边是私利,一边是正义。
但对宁永学来说,事情根本不是这回事。
首先他是个内务部走狗,所谓的高级公务员,其次为了往上升,公寓这个重要情报他一定会往上报。
只要公寓落入内务部的视野,洛辰的事情就不可能不备案、留档。
然后,但凡宁永学和她沾上一点边,表现出协助过她的过往事迹,并且她还活着,她就是宁永学背后一个四处活动的巨大污点。
有这个污点在,他在内务部的处境就会出大问题,轻则被人抓住要害,随意拿捏,重则直接进监狱,等候处刑。
毕竟,内务部最大的恐怖名声可不在神秘事件上。
这家伙拿着她坐井观天的思维揣摩他的想法,以为自己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但她的提议和宁永学的顾虑根本驴头对马嘴。
他俩这次要是跑了,公寓的事情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然后,他就有大麻烦了。
要是他不上报,事情恐怕更严重,到时候自己就得顶着内务部的名声逃出中都国境,不敢在大城市露面,更不敢照镜子,天知道在哪的荒地里等死。最后十有八九,他就会被阿芙拉用双生之礼的联系给逮回去。
宁永学是和罪犯达成过协议,但守护者栖居林地不知几千年,知识见闻堪比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他本身是一级保密事项,存在了这么久都没被找到过,还给自己提供了教派的密室、古老的知识和往林地去的暗道。
至于洛辰的邪念,她至今都躲在公寓的阴暗角落里,除了分裂仪式,她一无所知。她诞生了不过两三个月,加上循环,也顶多就几年,简直就是坨除了罪证什么都没法给自己的狗屎,谁踩谁倒霉。
不管她是不是人,她都必须死。
但凡宁永学要当个社会意义上光明正大的人,他就不可能跟化粪池和谈,商量能让它能淹死多少人。
“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寻找真相。”曲奕空握紧短刀,往门廊踱步,“你以为我是侦探,还是他是侦探?”
“邪念......”声音沉重了点,“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何必又要为难我?既然我连人都算不上,何必又要用你们的法律制裁我?”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用律法制裁你。”曲奕空说。
“你该不会是想带着其他人一起逃吧?”她做出惊讶的语气。
“还是不是,”曲奕空走出门廊,站在过道上,“我只是单纯想杀了你,——私刑。”
“干嘛这么激动呢,曲同学?他们又不是当真死了,等到了下一次循环,每个人都会活过来,安然无恙,就像做了一场梦。”
这俩人的交流倒是颇有古风,看得出来,曲奕空想扼杀邪念,宁永学正好借着她的愤怒来帮自己完成业绩。反正目的相同,理由差得再多也无所谓。
“像犯了疯病的白痴一样活过来吗?”宁永学问她,“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装傻?”
“唉,宁先生,”那声音叹气道,“还惦记着你那点正义感不放吗?”
“呃,我跟你说了不止一遍吧,洛老师。”宁永学说,“如果我没有正义感,还有谁能有正义感呢?这些学生每个都尊敬你,就算个性最恶劣的徐路,也能把你当家人,过来帮你搬家。如果对这种事坐视不管,受了点威胁就轻言放弃,看着你伤害他们,我的正义感岂不就只是个玩笑了?”
“你可真是无趣。”
“可能心怀正义的人都很无趣吧。”宁永学毫无羞愧地说。旁边的练功服少女侧目过来,眉头稍皱,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出来了什么。
希望这家伙不懂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