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的身后,你还下得去么。”
舒夜低头望了一眼身下,只见万里虚空,不见峰底,自己跳跃攀岩而上,到此已经完全力竭,根本不可能下的去了。
“只要你能爬上峰顶,我就带你下去。”男子又开始诱导地说道。
舒夜心中发狠,怒吼了一声,双臂用力,身形一跃而起,抓住了平整的崖面缝隙,艰难地一寸寸前行。
前面是腿力和臂力的结合,而到了此处,则完全是指力和腕力的运用。
越接近天亮,舒夜行进得越艰难。
到得最后,他每一次移动身体,全身骨骼血肉都要崩溃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扯得肺部一阵疼痛,衣裳紧贴在身上,不断向下滴着汗水,心脏跳动如巨鼓,几乎要蹦出身体,全身力量在极度的消耗下,已经完全透支。
舒夜牙关咬出血迹,大吼声中,再度用指尖攀住一处细小裂缝,前进一步。
然而,他实在无力了。
颤抖地手指无法支撑整个身体的力量,指尖一滑,带着他整个身体凌空坠下。
峰顶的男子叹息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半空接住舒夜,落在了当初出发的位置。
看着力竭昏迷过去的舒夜,男子眼中的寒芒早已消失,换作的,却是一片赞叹:“战士七阶之身,能够爬到七百丈的位置,也算不易了。”
“只是……”男子眸光一闪,蹙了一下眉头,“凡胎之体,能不能突破凝气之境,倒还是个未知数。”
他一步踏出,未曾动作,便已经瞬间到达了自己院落之中,随手将舒夜扔在了房间地上,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当舒夜醒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之后。
小白依然醉得迷迷糊糊,不时呢喃着梦话,周围平静,没有任何羽林军或者丞相的人马出现,小院中安静得可怕;那老婆婆和那对娘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整个房舍之中,只有那个神秘的魁梧男子在家,一直注目着踱出屋外的舒夜。
“感觉如何?”男子一脸寒意,冷冷问道。
舒夜一愣,急忙察看身体,只见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跨过战士七阶到八阶这最难的炼髓阶段。
想起那夜男子将自己逼到死境的爬山之旅。
舒夜瞬间回过神来,面露感激道:“多谢前辈指点。”
“指点?”男子满脸森冷地说道,“还早呢,你只有五个月的时间,若不能突破到战士九阶以上,你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废物一个,面对废物,我从来都是立即将之毁掉的。”
“五个月时间。”舒夜一头雾水,问道,“前辈何意。”
“等到你不是废物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男子冷冷道,“也不知你小子闯进这里,到底是福气还是灾难。”
他皱了一下眉头,一步踏过,提起舒夜便化作一道流光,不过瞬间,便将他扔在了山脚之下。
“还是一样的条件。”男子御风而上,缓慢向着山顶走去,“明日天亮之前,爬上山顶,我饶你二人性命。”
舒夜经过前一次的经历,知他是故意将自己逼入死境,笑了笑,咬着牙关便迅速沿着山峰一路攀登。
这时候太阳刚落山,黑暗还没有完全来临,离第二天早晨,还有着六个时辰。
舒夜本以为自己在这么长的时间内,肯定能够爬上山顶,但当他深入最后一段平整山崖之后,才发现,山顶依然遥遥无期。
经过实力的增强,他比上一次多前进了一百丈的距离,便力竭坠落山崖。
等到他再次醒来,不等反应,就被男子瞬间抓到了山脚。
其后一连四个月时间,舒夜都在爬山和睡觉的浑浑噩噩中度过,根本无力思考其他的事情,他的筋骨在一次次的生死淬炼中,变得越来越坚韧顽强,身体的实力以清晰可见地速度飞快增长。
终于,在男子要求的五个月最后几天,舒夜凭着无数次生死历练的毅力,突破力量的禁锢,爬上了山顶。
山峰高耸入云,离着地面有千丈之距,峰顶犹如一个平整的镜面,方圆不过三丈。
迎着猛烈的山风俯瞰而下,整个灵都城尽收眼底,一望无尽的平原在视野中无限延伸,辽阔苍茫之意,竟油然而生;天地一线之间,初阳撕裂黑暗,以无可抵挡的气势,将万丈光芒照射浩瀚大地;云雾飘渺,举手之间,竟有顺手摘云的冲天豪气之感……
舒夜盘膝坐于峰顶,心头突然一片明悟,束缚身体的力量之弦崩溃,雄浑的力量充塑整个身体,竟让他有一拳裂山的冲动。
“恭喜!”男子眼中神光爆射,笼罩舒夜全身,脸上一片欣喜,“天地浩瀚,无论山河,云海,皆有其势,或恢弘,或缥缈,或沛然无御,或锋锐难匹……你能在此领悟到天地之势,这近半年的登峰之行,便没有白费。”
“战士九阶不过是武道之行,入门的关卡,踏过凝气,你才能走入这道门内。”男子说得郑重,“炼体阶段的根基,我已经帮你跨过来了,后面能否凝气,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多谢前辈!”舒夜双膝跪地,郑重行了一礼。
“只是不知前辈为何要苦心指点我?”舒夜问出了几月来,一直缠绕在心头的疑问。
男子行事,一直非常奇怪,就算指点舒夜的行径,也瞧来处处疑点。
“我能指点你,也是你自己的机缘造化和天赋所致。”男子淡淡说道,“其一,你能在无尽俗世中,恰巧敲开我居住的地方,既是运气,也是机缘,我自然会关注一二;其二,那夜院中看你练剑,你于剑术上的天赋可说让我惊艳,一时之间,动了惜才之念;最重要的是其三,你带的那小丫头身上,有我找了很多年的东西,不指点你一二,心中过意不去。”
舒夜心中一惊,急问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