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啊?!”
柯寻看着牧怿然走过来的样子,叹了一句:“大佬就是大佬,连乞丐装穿起来都这么有艺术家的范儿。”
卫东手搭凉棚看了几眼,也叹了一声:“这衣服穿在咱俩身上像乞丐,但穿人家身上,妥妥的就是道骨仙风……”
话还没说完,就见身边这死基佬已经屁颠屁颠儿地迎过去了,只好嘟哝了句“颜狗”,跟着一起过去。
“人齐了。”秦赐向牧怿然道。
十三个人。
牧怿然扫了眼众人,没有理会,只看向秦赐:“地方在哪儿?”
秦赐向着身后一指:“坡下。”
转过几块三四人高的巨石,是一道往山下走的陡坡,没有人工开发过的痕迹,也几乎没有生长着植被,坡体上全是突兀的大石块和碎石,遍生着灰白色的花纹。
而在这道坡的底端,是一大片较为平坦的空地,空地上搭设着零零散散的十几顶帐篷,有大有小,大的只有一顶,能供十来个人同时入内,小的却极小,质地看上去也极单薄。
秦赐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坡的路,马振华紧随其后,牧怿然看了柯寻一眼,一言不发地也往下走,柯寻正要跟上,却见那几个新人畏畏缩缩地呆在原地,没人敢动。
柯寻看了看那一家三口,向那位父亲道:“跟上吧,留在这儿没用,天一黑更危险,会死在这儿的,下去找离开的办法,或许还有生存的机会。”
那位父亲嘴唇微颤,最终还是一手牵了妻子,一手牵了孩子,默默地跟了上来。
其他人听见柯寻的话,也许是出于从众心理,也许是看出来秦赐牧怿然他们这几人是有经验的,就也没再停留,哆哆嗦嗦互相扶持着往坡下走。
柯寻其实有点想不明白,这样晴透干净的环境里,怎么会出现那些肮脏可怖的东西,画出这样一幅画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道坡虽然不好走,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只不过十三个人里有四位女士和一个半大孩子,这一路下去少不了跌跌撞撞各种惊呼尖叫。
卫东早就跑到那位十**岁的长发美女身边去了,老太监伺候太后娘娘一样一手搀着人胳膊往下走。
在太阳偏西的时候,众人终于来到了那片帐篷前,正从那顶最大的帐篷里钻出一个身裹布袍、和众人相似打扮的中年男人来,黝黑的面庞,干裂的嘴唇,低矮的身形,青黑的眼窝,白多黑少的眼睛看着众人,语气僵硬地开口:“今晚都早点睡,不要在外面乱跑,明天天一亮就来这顶帐篷里集合,我在这儿等你们。现在我来安排你们的住处。”
众人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个人也不以为意,惨青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今晚都睡帐篷,帐篷小,只能两人用一个——记住,只能两个人。”
十三个人,只能两人住一个,那么意味着,会有一个人,要落单。
中年男人说完话就去了最远端的一顶小帐篷,剩下了众人。
看来帐篷的分配可以由众人自行决定。
马振华率先反应过来,忙几步迈到牧怿然面前,目光充满希翼地看着他:“牧小哥,我……我能和你一个帐篷吗?求你了!”
没等牧怿然开口,却听见那个微胖的年轻女孩眼镜妹叫了一声:“等一等!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众人的目光就齐齐望向她。
这个眼镜妹经过了最初的呆滞和惊惧之后,此刻倒是意外地比其他新人更镇静一些,尽管脸色仍然苍白,声音也仍带着几丝颤抖:“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但我觉得,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该发挥集体主义精神,不管是小说也好电影也罢,你们都应该知道,单打独斗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
见众人都听着,眼镜妹似乎受到了些许鼓舞,指了指秦赐牧怿然和柯寻他们,继续说道:“看得出来,你们几个应该是有经验的人了,彼此也都熟识,相对来说,我们这些人对这个……‘世界’,压根儿没有一点了解,我们非常被动,非常无助,通常来说,我们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送命的人。
“所以我由衷地希望并恳求你们几个,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能够帮帮我们,毕竟人多力量大,我们活着,对你们也肯定是有帮助的,人越少,危险就越大,不是吗?
“我恳求你们帮帮我们,让大家都能活下来,大家一起使劲儿,一起找到离开的办法,总比只有你们四五个人的力量要大得多,不是吗?
“我感觉刚才那个人有问题,他刻意声明每个帐篷最多只能住两个人,我觉得这肯定有问题,我预感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
“这种情况下,我恳求你们几个能施舍给我们这些人一点善心,不要让我们独自去面对,好吗?
“所以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你们这些有经验的人,对我们这些没经验的人一带一地住帐篷,给我们多一些活下去的机会,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求求你们!”
柯寻不由多看了这个眼镜妹几眼。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眼镜妹的思路很清晰,说话条理也分明,难得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着几分冷静,比几个男人还强。
入画的新人,也并不都是纯粹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