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中的女子,眸中像是淬着抹了毒的利箭,无声间在宋肖身上剜出两个血窟窿,宛若琉璃照耀过来叫人一瞬睁不开眼的刺光。
宋肖从来都不是一个溢于言表之人,他总是邪佞魅笑来掩盖自己的情绪,此刻亦是如此。不言不语,毫无感情可言。
楚琉素忽而觉得一股深深地悲伤笼上心头,似若几日都见不到的太阳,却还被乌云牢牢遮住的感觉。她哂笑,她苦笑,她轻嘲。可这些亦不能表达心中的苦楚,她知道,她从来都是一个心软之人,尤其是对他。
宋肖的不作回答,已经表明她所问之事的结果。
"摄政王……是这样对吗?是我太温柔,导致你现在不忍对我下手了吗?"楚琉素微顿,敛下眉目,道,"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既选择了江山帝业,那我对你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迄今为止,也不过是你的玩具,你豢养的玩物,没有人能对一个玩物生出感情,你亦如此。"
接着又道,"只不过我是你到今日最为听话的**物罢了,你对我的感觉,不过是占有;不过是命令;不过是一时好奇,可是呢,自古江山和美人就是不可兼得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你我明面上看似平和,实则暗地中你试探我多次,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所说的利用,我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宋肖漫不经心的眯眼,并不反驳。
楚琉素苦笑,似乎都麻木了舌头,"那些看似柔和的柔情,看似的**溺,不过都是你的试探,你在试探我的软肋,我的底线,我到底能不能迷失在你这万般柔情之下。"一顿,却是笑也笑不出来,"而我所谓的依附,我所谓的听话,也不过是在试探你的底线,试探你到底能不能对我动情,对我不舍。"
"现如今看来,彼此都是虚伪的,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之上的。其实,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至少心不会那样痛了。
这样也好,至少能给自己一个离去的理由了。
自始至终,宋肖都不言语,他曾想过给予她一世**爱,给予她锦衣玉食,给予她想要的生活。可她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的顺从之上。
宋肖忽的揽住她的腰,抵住她的后脑,唇畔就这样覆了上来,这个吻,是火热的,是酸苦的,是眷恋的,楚琉素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贪恋着他的味道。
可寒风萧瑟间,是谁落了泪?
又是谁再不舍?
俩人的气息微微加重,缱绻柔情与苦涩,恍若梦境般旖旎莞尔,刹那间,尝遍世间爱恨苦楚。直到结束,宋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轻轻为她擦干泪水,可那滴泪似乎落在了他的心里,苦涩到麻木,留存到底,怎样也擦不掉。
"宋肖,"楚琉素嗓音沙哑生硬,似乎苦不堪言,"你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来伤害我,以至于太过温柔,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虚伪的利用,还是真实存在的柔情。"
宋肖凤眸的复杂一瞬遽裂,轰然崩裂,再也挡不住那万般苦楚。可叫他如何开口,利用是真实存在,可柔情亦有。
他眸中似乎凝聚千万般的苦涩,楚琉素心中一软,可在看到他再次抬眸之际眼中剩下的便只有一片凛冽与……嘲讽。
她的心犹如残雪一寒再寒,唇畔含上清寒的笑意,声音似乎很平静地道,"莫在站了风口上,不是还未用膳吗?正好,我也饿了,陪我用膳好吗?"
"好。"
楚琉素淡淡轻笑,转身走着,却闭紧了眼帘,他做出了选择,她知道,她早该知道不是吗?
他有他的宏图霸业,江山帝业,她有她的儿女情长,牵肠挂肚,终究,两个大相径庭之人,是没法走在一起的。
宋肖走在她身后,敛去一切情绪,眸色恢复往日的邪佞与轻佻,可深觉出楚琉素明明没有刻意的疏离却像是隔着云水迢迢般遥不可及,他主动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掌,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午膳想吃什么?我派人给你做。"
楚琉素侧目一笑,宛若远山黛雾里下凡的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好似方才之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缓声道,"吃什么都好。"
薄雾微微稀散荡在空气中消失了干净,太阳从西边露出了半个头,这是这几日以来第一次冒出太阳,白晃晃刺眼的光,照耀在无边无垠的白雪上,似乎怎样化都化不开。
那颗一度炽热的心,早已被风吹雨打的满是创伤,她以为遇见的乃是同病相怜之人,两个曾经受过伤而一起舔舐伤口之人,实则,实则都是她想多了。
午膳菜肴很是丰富,一桌子满满的全是,可相对而坐的俩人都是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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