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捏了捏我的脑袋,然后递给我一杯白酒,让我喝了。
他说“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屁孩了,你爹我不可能一直管着你了,但你始终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你想要的公平,或许根本就不复存在,自古以来都是穷人低头,这是铁律,无法逆转
黄家的事情已经谈妥了,你把人家老三的脑袋打坏了,他家要咱们赔5000千块钱,一会你姐给人家送过去。”
五……五千块钱。
我端着的碗差点掉在地上。
五千块钱,是需要父亲攒三个月才能攒出来的,没想到我一板砖就把仨月工资给拍了出去。
我很愧疚的低下了头。
我想说话,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姐姐也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咱们一家子能好好生活就行。”
后来,我才知道,那五千块钱并不是父亲出的,而是姐姐拿得。
那是她之前去省城卖血赚来的钱。
下午,姐姐拿着信封包好的五千块钱去找黄家,我想跟着一起去,可父亲说什么也没同意,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就坐在一起等着姐姐回来。
一个下午过去了,她还是没回来。
父亲也开始着急了,他披上外套让我乖乖在家待着,他去黄家看看。
父亲前脚刚走,后脚我就跟了出去,走到村口,我看到了救护车。
村子里平时什么车都没有,来一辆轿车都是人山人海的看着,村民都是好奇的人,有热闹就喜欢围在一起看上许久。如今来得是救护车,看得人也就更多了。
有人认出了我,很吃惊,我为什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不知道啊?救护车拉走的人是你姐。”
我感觉有一道响雷在我耳边缓缓的炸开,我第一反应是肯定搞错了,我姐怎么会被救护车拉走呢?
孙大爷用看可怜人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顿道“你还不知道吗?今天在村口的烧烤摊,你姐被黄家人给欺负了,你姐性子烈,不堪受辱,直接撞了大树,躺在现场快三个小时都没人敢去扶,直到黄家人走了,大家这才打电话叫得救护车,你姐那浑身都是血……”
那道雷炸开了,那感觉就像有人用棍子狠狠抽了我的脑袋一下,我感觉四周的空气全都被抽走了。
孙大爷口中的欺负,我自然明白包含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
我疯狂的往黄家的方向跑。
我要找到黄老三,让他付出代价。
往回跑得时候,我遇到了父亲,很显然父亲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拦住我,死死的抓住我的耳朵。
他是掐钢筋出身的,手劲很大,即便我怎么反抗,也挣脱不开。
我被他拽回了家,扔在了床上。
父亲哆哆嗦嗦的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又一张的存折,用很奇怪的语气嘟囔道“需要钱,你姐进医院肯定需要钱的,医院可贵了,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父亲的肩膀剧烈的抽动着,他背对着我,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眼里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