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子明回到江宅后酒杯江清流叫过去问话了。
“东西都送到了?”江清流正在那榻榻米式的书房里对着账本用算盘对账,头也不抬地问道。
“恩,送到了,我没敢多留,立马就回来了。”秦子明回道,“王婶子还特意送了点酸笋,我送到厨房让晚上做道菜出来。”
“唔。观雨阁的饭好吃么?”江清流手里的算盘还在劈啪作响。
“额,还行,还行,有道鱼烧得还不错。不过陈小姐一直在和我说话,我也没仔细尝味道。要不下回公子带我再去试一试?”秦子明笑嘻嘻地道。
“哦?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公子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到扬州要干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兄弟什么情况,是否已婚配---”说到这秦子明一愣,使劲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哎呀我真是笨,这陈姑娘都问公子可曾婚配了,我怎么还不猜到她的心思了!”又拍拍胸脯庆幸道:“幸好我机灵,全都瞎说一通忽悠她,连公子姓什么都没说清楚,哈哈!”
江清流扯了扯嘴角,手上动作不停,又道:“这事就告一段落吧,想来过了今日那陈小姐也不会再来了。”突然想起王槿恐怕也知道了那陈小姐的事,不禁有些头疼,又问秦子明:“你这一路上可有和王姑娘说起此事?”
秦子明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到:“回公子的话,确实抱怨了两句。”
江清流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惊讶生气,只淡淡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就照实说的,都是那陈小姐主动相邀,公子去都不想去呢!”秦子明道,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说起来也奇怪,王姑娘还托我下次碰到陈小姐给她带句话呢!”
“哦?带什么话?”江清流有些讶异。
“王姑娘说什么之前在马车上说的都是玩笑话,不能当真,让陈小姐别和她计较。”秦子明回想王槿的话,又疑惑道:“也不知道王姑娘说了什么话,当时我瞧她脸色很不好呢!”
清脆的算盘之声微微一滞,停顿了一下又恢复连贯,只听江清流清冷的声音道:“那你就去查查她说了什么话,再盯着那陈小姐,她若真要和王姑娘计较,你知道该怎么做。”
秦子明点点头,应声下去安排。他当然是偏向王槿的,就算王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那也肯定是那陈小姐自己举止有失,授人以柄,活该!
江清流将那一沓账本对完已经早过了晚膳的时间。因熟知他的习惯,不弄完手上的事情是不会停下休息的,秦子明也不敢催促,只叫厨房将饭菜留在灶上温着,好随时端上来。将账本收好,江清流唤来了刚从外面传信回来的闵冲。他轻轻拨弄着手下的算盘珠子,语气略不经心地道:“南边布庄的进项比去年这时候差了一些,账本上看是有一个堆了蜀锦的库房走了水,填了些银子进去。”他薄唇微勾,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这布庄的库房都是连在一起的,平时看管极为严格谨慎,走水这种事情十年都难得一回。这一烧烧得就是最贵重的蜀锦,这火倒像是长了眼睛呢。”
闵冲低着头不敢接话,江清流将手里一封火漆封缄的信交给他,吩咐道:“你将这封信交给黄老,请他查清楚信上之事,再提醒他若是真抓住了几只老鼠也先不要动他们,立即回报于我即可。”
闵冲接过信塞入怀中又准备出门,却被江清流拦住了。
“这事你明日再办也无妨。今日你送信给严兄和方兄,他二人可有什么消息转达?”
“严二爷和方三爷接到信只说让四爷放心,目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闵冲回道。
“恩,广州那边回信也是一切顺利,这几天甚为关键,要辛苦你来回跑递消息了。另外漕帮那边你让天行继续盯着,一有异动便来报我。”江清流说完揉了揉有些涨痛的太阳穴,又对闵冲道:“你也没用饭吧,去喊子明过来吧,晚膳就在这一起吃一点。”
不过一会,闵冲就和秦子明领了两个端着饭菜的小厮进了门。摆好碗筷餐碟,却又听江清流吩咐道:“去拿壶五琼浆来。”一个小厮便应声而下。闵冲和秦子明面面相觑,很是奇怪平日里除了应酬并不爱喝酒的江清流怎么突然兴致这么好。
就连江清流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就突然想起喝酒。他只是觉得心底忽然有种莫名的欢喜和愉悦在流淌翻滚,让他想做点什么来抒发一下。
待酒菜都备齐,三人坐在桌边,看着面前摆的有酸甜藕丁,浇炝虎尾,香酥鸽脯,酸笋鱼头汤,扬州狮子头,桂花白果羹,色泽鲜亮,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江清流先提了筷子尝了一口,闵冲和秦子明也跟着动了筷子。吃了一会,秦子明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公子,今天是有什么开心事?”
江清流听他这么问先是一愣,道:“嗯?怎么这样问?”
“我看您吃饭时一直在笑,而且您都自斟自饮了半壶酒了!”秦子明眼睛在江清流尚挂在唇角的笑意和那已经快空了的酒壶间徘徊。
江清流下意识地敛了脸色,把已经触到唇边的酒杯放下,轻咳了声,淡淡道:“恩,是有点多,那便不喝了吧。”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您怎么这么高兴,竟然笑了这么半天,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是这话秦子明是无论如何没有胆量问出口的,只好憋在心里,使劲纳闷起来。他郁闷地狠狠喝了一碗鱼汤,只觉酸鲜可口,毫无腥气,那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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