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室内长久沉寂后,满红沙才抬起头长叹一声,摇头道:“我们仍在局外,如何能够看得清楚?”
刘粟皱眉道:“不都说旁观者清么?”
“这一局太过扑所迷离,若不入局,则无法揣摩敌手想法。”
满红沙又低下头,声音中有一丝惆怅。
“不过,老刘你也知道,我对这些阴谋诡计实在没有半点兴趣。”说着,满红沙眼中蕴满一种莫名兴奋,刘粟从那对忽然明亮起来的眸子中,读出了一种猎人遇见猎物的神采。
“咱们不如,就这样……杀了他吧。”
……
“杀了他吧。”
楚家议事小堂内,楚凡宣双眼瞪得如同他手指上那枚汉皇曾用过的扳指一般大,嘴巴撑得都似乎能塞下唐皇陪葬的那匹彩马。
“钟承,你疯了?”
楚昭杰颌下那几缕雪白胡须颤动着,那苍老声音拖得老长。
“既然你们这么忌惮他,不如干脆杀了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楚粲一言不发,楚凡宣与楚昭杰现在的丑态被他尽收眼底,当然,当初他听见楚钟承那个“计策”时,大概也没有比这二人镇定到哪儿去。
“这个先放放吧,今日那件闹得江宁沸沸扬扬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不知听了多少遍,现在是午时吧?这件事我听他们说来说去,足足快重复了三个时辰,一大早就被闹醒,都没睡好呢。”
楚钟承打了一个哈欠,又揉揉眼睛,两只小眼睛旁黑眼圈清晰可见。
“你怎么看?”
楚凡宣盯着自己这个侄儿,当他昨日听闻楚钟承又去了“花临馆”时,便已经大为光火,而昨日当楚钟承披星戴月而归时,他也只得怀揣那些与司徒家相关的情报,望而兴叹。
“是呢,若是咱们后脚就至,司空孤就会与咱们联合也说不定呢。”
楚钟承最终这么总结道,在确认自己错失良机后,楚凡宣再一次陷入自责中,其中还有几分对楚钟承的憎恨。
“若是你在,能够帮我做出决断,我又怎会错失良机?”
这句话只能在心中默念,顾及面子,楚凡宣也绝对不会宣之于口。
今日一大早,楚凡宣一醒来,便知道了司空孤夜里遇袭一事,但自己这个宝贝侄子,却仍在呼呼大睡。在奋力叫醒他之后,他洗漱便是一个时辰,用餐又是一个时辰,而慢慢悠悠来到这间议事小堂,又是一个时辰。
楚凡宣最后一点耐性,也被消磨殆尽,这一点楚昭杰也看在眼里。在楚凡宣询问后,楚钟承一言不发,只是晓有兴味看着楚凡宣,楚昭杰只得在楚凡宣大怒之前,以家族长辈身份向楚钟承道:
“阿承,你若没有什么想法,不明白这一切,直说就是。”
“太叔公慧眼如炬,天顺的确看不透。”
“连阿承都看不透么?”
楚昭杰叹息声悠长,伴随着楚凡宣眼眸中那些隐隐愤怒,楚钟承点点头,不得不表现出一些疲态。
“看不透呐……二叔,不如让天灿与侄儿一齐去司空孤那里,咱们这么久没有在司空孤面前露面,如今再不出现,难免有些人会传出对咱们不利的流言。”
“流言?”楚凡宣听闻楚钟承承认自己也未能从这件事上瞧出端倪,心中既忧且喜,忧在于楚家这一次的的确确受制于人,失了先机,喜在于楚钟承原来与自己一样,都有看不透的地方,这让楚凡宣倍感欣慰。
毕竟,一直有一个侄子压在自己头上,自己一言一行为了不有失威严,只得放在征询楚钟承意见之后。毕竟,与楚凡宣时常都有错漏比起来,楚钟承算无遗策更能使楚家处于不败之地。楚凡宣心胸绝不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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