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铭被暮阳周身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那个刁蛮任性的幺女么?
暮兴同样被暮阳这一番斩钉截铁的抱负给吓得不轻。
他们全家放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小姑娘,突然间,像是曾一个人抗下所有的风雨,默默长大了。
暮铭闭着眼睛,将额头枕在手上,他淡淡道:“你走吧!”
“一个小小的相国府,已经容不下你了,外面世界精彩纷呈,你若想去,就去吧!”
暮兴着急地扶着暮阳的肩膀,“爹,您要赶暮儿离开?”
“她一个女儿家,现在又深更半夜的,离开相府您让她去哪?”
暮铭冷哼,“她不是本事大得很么,有手有脚能有吃穿,若真是饿死在大街上,那方才那番豪言壮语就是个笑话。”
暮阳朝暮铭磕了个头,“爹爹,待我心中所求圆满,暮儿定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请求爹和阿娘原谅。”
她磕完头就转身离开。
暮铭看着她瘦削挺拔的背影,几度克制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
暮阳回了紫竹院收拾东西,彩星方才被吓得不轻,此时哭哭啼啼围在暮阳身边。
“小姐,您去给相爷和夫人认个错,你到底是他们的孩子,夫人肯定也舍不得你流落在外的。”
暮阳停下收拾包袱的手。
她从怀里掏了掏,掏出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彩星。
“我身上总共就这么银子,你总归跟了我多年,这银票,拿着日后买块儿地,嫁个好夫家,不要给人做妾,知道么?”
彩星眼泪汪汪的,并不伸手接这银票。
她直接在暮阳身旁跪下,“小姐,您带彩星走吧!”
“彩星自幼跟在您身边服侍,若是突然离了我,您日后要怎么办?”
暮阳将人给拉了起来。
她轻轻替彩星擦了擦眼泪,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傻彩星,你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呀,姑娘大了,总要嫁人的。我先前给阿娘说过,过两年就放你出府,替你找个寻常人家。”
“日后脱了奴籍,堂堂正正做个敞亮人,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届时你家小姐我呀,也算放心了。”
“小姐……”彩星伏低身子,哭得像只花猫儿。
她知道暮阳不会带她走,哭了好一会儿,索性站起来替暮阳收了收东西。
暮阳带的东西不多,只是几件换着洗衣服,草草打包好后她将包挂在肩上就欲离开。
王妈妈敲了敲房门,手上端着好一通值钱的东西,小臂上还挂着个医药箱。
“小姐,这些金银首饰,都是夫人命老奴拿来的。”
彩星接过那满满一盒金银首饰。
王妈妈腾出了手,将小臂上挂着的医药箱递给暮阳。
“这是不同的伤药止痛药,还有天机堂最高档的止血药。”
暮阳掀开盒盖,里面花花绿绿摆了十几瓶不同的药,大到止血药,小到普通感冒药退烧贴,将整个小箱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暮阳随手拿了一个瓶子,瓶子上贴着粉红色的卡纸,上面有付菁华的字迹。
“太医院伤寒感冒药,每日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一粒。”
暮阳鼻子突然就酸了。
她赶忙放下,又拿了一个绿色的瓶子,上面写着“止痛药,挨过巴掌后可外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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