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戡黎》只是其中一文。”
柴珏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最后的希望问:“最后一个问题,庞太师……”
乐琳猛地把手举了起来,高声抢答说:“这个我一定知道,他教的是《论语》!”
“我问的是,庞太师的课是在每月的什么时候上的?”
“啊,这,这个……”
寻思了一小会儿,乐琳便放弃了,她鼓起腮帮子,皱眉嘟囔:“我怎么晓得嘛,反正遇到有他的课我上就是了,要是我记得什么时候上的,他的课我早就全旷掉了。”
说完,她抬眸想要岔开话题,却一眼就对上柴珏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唉,”乐琳叹了口气,颓然道:“我晓得的了,我这‘官学第一草包’真正是名不虚传、众望所归、实至名归的。”
“知耻近乎勇,”柴珏问她:“你既然明白,是否应该更上进一些?”
“唔……”乐琳摇头道:“不,不需要。”
“嗯?”
“太辛苦、太无趣。”
柴珏问她:“八宝茶楼的事难道不辛苦?《汴京小刊》的事情对你而言就不是无趣了?”
乐琳早在瞬息之间便想通了,她粲然一笑,解释道:“八宝茶楼的事情虽然辛苦,但是有趣;《汴京小刊》的事情无趣,却不辛苦。辛苦和无趣,我只能忍受其中一样,像官学这种同时兼备‘辛苦’和‘无趣’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柴珏凝视着乐琳,微微失神。
浅棕色的眸子流露着时而温和,时而犀利的莹光。
他想起“乐琳”昨日说的话——“殿下再继续在这什么‘编辑部’厮混下去,大概也会废掉吧。”
又想起柴瑛以及官学里其他人说过的……
——“三皇兄,你继续与那‘官学第一草包’厮混,这‘官学第二草包’的头衔可是有着落了!”
——“三殿下亦是读圣贤书之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想必是晓得的。”
他还想起了一桩事情——上旬有那么一天,“乐琅”碰巧缺席,庞籍怒而不发,却对他考问过:“三殿下,《论语?季氏篇》你可背熟了?”
柴珏当时没有多想,径直回答道:“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庞籍意有所指地说:“比起熟读,孔夫子的经典,更侧重在让后人躬行实践啊。”
“啊?”柴珏愣了愣。
“三殿下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老臣的意思。”
庞籍兴许是怕他想不通,还意味深长地加了这么一句。
……
思绪翩飞、流转。
柴珏又想到自相识以来,“乐琅”对他说过的话。
——“不作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柴瑛本就讨厌我,即便我字写得再好,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罢,他要挑我的不是,始终能找到的。“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连他呼吸你都觉得是错的。”
——“我就是不把你当外人才说的实话啊,你明明就心里膈应得很,难以下咽,何必非要装模作样?这是在自己人面前,又不是在皇宫里,不想吃就说出来,无需隐瞒。”
……
一幕幕二人相处的情景浮现眼前,柴珏心里头有了决断,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明眸微动,唇畔勾靥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这从愁眉不展到似笑非笑变幻的诡异表情,乐琳困惑不解:“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很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