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琳不无讽刺地说。
柴珏听了这话,心中的不甘,竟刹那间减轻不少。
但他依然嘴硬:“总不该连半罐金创药都没有遣人送来吧……”
“他杖责你就是为了教训你呀,如果事后又命人送礼物给你,这算是什么?”乐琳收拾好汤碗,又给他递来一碗枸杞猪肝瘦肉粥,笑说道:“难不成是要鼓励你下次继续和他作对?”
柴珏接过粥碗,深深嗅一口,暖暖的、冒着热气的粥,令人食指大动。他忙不迭勺一口品尝,不似御膳房送来的白粥寡淡,美味的肉香、枸杞的清甜,都让他回味无穷。
他一边喝粥,一边喃喃应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说起来,还蛮好笑的。”乐琳再谈回昨日听来的事情:“文少保骂葛大人是‘搅屎棍’呢。”
“哈哈哈哈哈,”柴珏想了一下,当即发觉其中荒谬:“他骂别人是‘搅屎棍’,那他自己是什么?”
“就是呀,杀敌八百,自伤一千。”乐琳掩嘴而笑。
“其实,我倒觉得被撤官职,对文少保不是坏事。”柴珏若有所思。
“嗯?”乐琳轻轻抬眉,以作询问。
“都道是‘伴君如伴虎’,他的性子太直,少不免会惹父王不喜。”
柴珏断言道。
乐琳怔了怔,追问道:“那,葛大人呢?”
“葛大人呀……”
柴珏放下粥碗在床边,右手靠在枕上,托着腮,沉思片刻,望向乐琳:“实话说,父王似乎挺看重他的。”
“同样是耿直敢言,”乐琳秀眉微挑,兴味盎然的问道:“何以你不为葛大人担忧?”
“他是敢言,但说到耿直,那就……”柴珏顿了顿,默然稍许。
“那就怎样?”
在乐琳的追问下,他才回神过来,继续道:“我觉得文少保的性子和我很像,而葛大人……”
“诶,你有什么想说就痛痛快快说,说一下停一下的,真惹人不快。”
乐琳抱怨。
“文少保的性子和我很像,而葛大人的性子就和你一样。”
柴珏一口气说道。
“这……是赞美?”乐琳一时也抓不准他此话的褒贬。
“我也不知道,”柴珏眸子清澈得坦荡:“我自己也说不上到底算不算赞美。”
乐琳也学他托着腮,担忧地叹气道:“似你这般说来,他们应该‘臭味相投’才是的呀,怎会大打出手呢?”
“他们是不是‘臭味相投’,与你何干?再大打出手,也打不到你家里去。”
柴珏满不在乎。
乐琳蓦然地不接话了。
铜制的镂空炭炉中,炭条烧得通红。
香炉里,袅袅升起一阵烟雾。
沉香、茉莉花、侧柏叶。
雅集香方,是时人大喜的一种搭配。
安神,宁息。
却丝毫减轻不了乐琳的焦虑。
“你忧心什么?”
柴珏看她神色惶惶不安,笑着发问道。
乐琳本不打算将此事道出,但此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其实,前些天,葛大人有桩颇有趣的买卖找上了我……”
……
午后,申时三刻。
云来阁。
“好吃!”
文彦博大口吃着烧鸭,全然没有刘沆想象中的惆怅。
“宽夫……”
刘沆轻声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