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啥?咏萍姑姑为你着想,你知道吗?她说你是她带大的,想你利益最大化,不像念申与她阿爸是多出来的!”
“咏兰姑妈是为了照顾我阿爷阿奶!就算不看这个,现在,又经常帮我们照顾轩然,我阿爸讲我作为小辈,也应该孝敬他们的!”任东杰不耐烦。
郑亚娟拎了包,冲他身上甩了一把:“稀奇!我与你自己阿爸姆妈都不需要孝敬,要孝敬他们,替他们养老啊?”
“那你想怎么办?”
“简单,想办法让他们早点搬出去!等你阿爸半年后下船,让你阿爷阿奶和他住,把他们的房租出去收租金。将来轩然出国的时候卖掉,做国外的学费与生活费!”郑亚娟感觉咏萍为他们的计划真是很贴心。
东杰冷怼:“那你家里呢?现在住的、租的,可都是我们任家出的,你郑家什么力道都不出吗?你阿爷现在有事,三天两头还要我跑,你不是说他那套房子要留给你阿爸的吗?难道你这个亲生的大孙囡,是郑家门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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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他爸,钱和邮包取回来啦?”
胡田花打开院门,呼啦啦用自制的粗扫帚一边打扫院子,一边等着老伴去乡邮局取回儿子寄来的汇款和中秋节礼品。
这几年,季保富越来越喜欢高调地出去,逢村里人就亮一亮汇款单与取件单,然后搭上顺风车去乡里取回越来越厚的生活费、越来越多样的包裹,让曾经嘲笑他俩抱娃养的村邻们越来越羡慕着,特别是前村那个养了四个娃却还在倒贴钱的刘大更,现在只剩了妒嫉与眼红!
不用季保富拿出口袋里的钱款,只看他手里那只厚重的包裹,胡田花就是满心欢喜与欣慰!
她现在和季保富日常不缺钱,只是喜欢娃的心意!
曾经只有一条土路通县城的农乡已铺好了柏油公路,让各村的土产、山货可以有机会拿出去换钱回来,村邻们的日子眼瞅着和换盖的新房一样,越来越好。
听表侄女郭惠珍说:由省里督导,已在计划着往各村通公路,那样的话,她养的鸡、种的苹果、晒的山芋干就更不愁卖了!
本来还打算着,学隔壁的婆媳在后院养一群长毛兔子、放几只羊,可季存说他项目经理当得好,不愁每年涨工资,媳妇念申也是个勤快的,管着办公室呢,所以让他俩轻松,闲不住就种种对口味的老品种粮食和蔬菜,想吃肉、鱼、蛋只管去买来。
可她与季保富年关闲了十几天都混身难受,不做些啥还感觉心里空落呢!所以,该养的鸡照养,该攒的鸡蛋照攒,能种的地照种,就盼着小夫妻带着迪迪多回来住住。
“包裹开开吧,看看有啥,栓娃电话里说:亲家又给寄衣服来了!”季保富照样抽着不值几块钱的烟,皱着眉头提醒。
胡田花不着急,转身去拿给小鸡吃的米,嘀咕:“念申她妈还是那样虚花钱,买的衣服不是呢子大衣就是花里胡哨的衬衣、外套,咱乡里方便穿吗?香肠还甜不拉叽的,不如我自己卤的鸡蛋好吃!”
季保富看她撒完鸡食,从口袋里拿出钱来:“给你还堵不住你的嘴!人家有心,没看不起咱村里人就行啦!”
“哼,现在村里人咋的?栓娃说,村里的这些粮食、蔬菜城里想买还买不到,贵着哩!”胡田花摸着有温度的钱票,高兴。
季保富却明显不如以前开心,叹了一口气,让长长的烟气带出心里的郁闷。
胡田花问:“你咋啦?累喽?”
季保富抽不下去了,扔了半截烟:“你知道我在邮局看见谁啦?”
“谁?”
“栓娃那个多出来的亲戚,她也在取包裹哩!也是栓娃和媳妇寄的!”
“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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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啥?”
郑亚娟吃过饭,怕胖,想逛街,任东杰却与小时候一样,记挂着马上要开始的足球赛,自己先回家去。
到了楼门口,他要上楼,冷不丁看到楼梯转角靠着扶手上的一个人。
虽不熟悉,虽不亲近,可不用多看,他很快就认出:她是谁!
听到他没有温度的询问,那人笑了,走下楼梯,想拉他:“我又不是你多出来的亲戚,不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