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识,知道那人的性子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冷。
可要真的是把一个人放在心上,那便真的是一生一世。
“可能吧。”穆浅回了句。
她并不排斥和迟肆结婚,成为夫妻。
只不过那些所谓的礼仪真的是太多了,多的让人心烦意乱的。
“少爷,先生叫您过去呢。”
两人没聊几句话,宁烬就被那边过来的佣人给叫过去了。
过年这样的场合说白了也是人情义礼的好时候,宁烬也不可避免地要面临这些问题。
穆浅捧着咖啡抿了口,再抬头就看到了庄园外面站着的人。
他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穿了一身双黑色的漆皮军靴,和身后大片大片白色比起来,他显得那么刺眼。
穆浅挑眉,人都找到了这里来了,她不见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无情了。
后面的佣人端了果盘上来,可推开玻璃门,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只剩下透明的茶几上面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佣人狐疑的查看四周,上来的时候也没看到穆浅小姐下去啊。
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呢。
宁家的庄园处于帝都边缘地带,占地面积很大,最重要的是四周很清静。
穿过成片的银杏树林就能到庄园,如今正值冬季,树木上面都挂满了冰条白霜。
穆浅看着眼前的人,内心毫无波动。
“我以为云小姐不会选择出来见我。”赫连殇负手而立。
冰天雪地之下,两人是这满目白色之中,唯一的两抹颜色。
“我不知道赫连先生要求见我是为了什么,只因为我和令夫人一起逛了街?”
她说这话的时候毫无情感波动,真的如同面对陌生人一样的态度。
赫连殇只看了她身后的庄园一眼,“我听说云家二小姐如今还没出嫁,迟家家主也没有办过婚礼,刚开始还以为你们是夫妻,现在看来是我唐突了。”
穆浅心里默默的骂了句,这人还真的是和从前一样,说话拐着弯的绕,一点也不直接。
“有些繁文缛节是可以舍弃的,两个人能够成为夫妻,并不是依靠那些仪式。”
听着她的话,赫连殇笑了出来。
清楚他习性的穆浅明白,他心里早就起了怀疑。
赫连殇生性多疑,她刚开始选择协助维安军的时候,赫连殇就彻底调查过她的资料。
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并不是全然能够掩盖的,可她当时的确是肉体凡胎,明明不是灵者,却能够教授他们阵法和咒术。
那时候穆浅也并非全然无保留,只想着能够立稳脚跟,她知道会引起赫连殇的怀疑。
一个普通人会阵法和咒术,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可当时没考虑那么多,一直到她死的时候,穆浅的灵体漂浮的时候,她看到所有人的反应。
如果说赫连殇是从一开始就怀疑她的身份,那么在她死后联系到从前的蛛丝马迹,也并不是很难猜测出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人追过来,如果说只是单纯的为了和南州的合作,她是绝对不信的。
“赫连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话要和我说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穆浅紧跟着开口。
赫连殇动作极快的伸手,几乎是在手快要触碰到她脖子的一瞬间扑了个空。
气流震荡之间,树上的冰凌开始往下掉。
穆浅站在他身后,目光平和的看着他,“我不想和你动手,但是赫连先生未免太过分了点。”
赫连殇转身,他出手的动作已经是十分的迅速,可是她却依旧还是能躲闪过去。
能力不低,而且能够察觉到他的意图。
“赫连先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穆浅不打算和他纠缠,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她也是。
“你在怪我吗?”
赫连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穆浅原本已经提起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怪我,否则的话,你不会装作不认识我。”赫连殇坦然道。
穆浅回头,眸中一片茫然,“你在说什么?”
只可惜这迷茫的表情也没有让赫连殇收起怀疑,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有些人,哪怕模样更改了,可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不会变化的。
更何况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所有的习惯,他们都是清清楚楚的,不会认错。
赫连殇只仰头看了眼远处,“北州已经安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回北州,从今以后没有战火绵延,你可以在北州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当初他没能说出口的承诺,如今已经可以坦然说出来。
“赫连先生,这样的话以你的身份来说,未免有些太不合适。”穆浅扫了眼他。
“就当作是不合适。”赫连殇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想过普通的生活,就应该以普通人的一生走完,归于平凡不好吗?南州如今尽在束灵处的掌握之中,你应该比我这个外人要更加了解处长是什么样的人,他那样的人不会放任任何威胁自己统治的额外因素存在。”
换而言之,穆浅的身份是红栀,且如今她的排名直线上升,又是世尊临终之前亲口承认的徒弟。
以秦晖的性格,他是不会放过不受管束的灵者。
此外,不服从秦晖的人肯定也会想尽办法获得穆浅的帮助,一来二去,她在这里也待不长。
“那个金勋章算是物归原主,有了那个东西你可以在北州畅通无阻,只要你想,你永远都可以在北州得到庇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从前没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难事。
他知道从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小军师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自由如今他已经能给。
穆浅将金勋章递还给他,“无功不受禄,我和赫连先生的交情还没到能够坦然接受这东西的时候,不过我倒是可以交你这个朋友,毕竟我和灵簌小姐挺投缘的。”
“你能接受灵簌,就说明了你并没有生气,这就够了。”
赫连殇是毫无征兆的消失的,金勋章还在穆浅的手上。
她看了眼身后,从庄园里找出来的佣人不少,应该是发现她消失了出来找人的。